“想起来了!他是人家未来的夫君!”八姐顿时精神抖擞,随即疑惑地问:“你偷偷跟着他做什么?”
“我正帮你暗中调查这个人的人品,看他究竟配不配做你的夫君。你继续睡你的觉,等调查完再来告诉你。”
说完,苏季刚要起身离开,胳膊突然被拽住!
“这是人家自己的事,人家必须跟着你。”八姐抻了个懒腰,说:“人家已经睡好几天了,正想起来活动活动。”
语声中,她的眼中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苏季意识到自从上次从恭骨楼回来,她就一直在呼呼大睡,难怪会这么胖。只可惜她再胖也不是人,而是一只狐狸。
狐狸昼伏夜出,习惯夜里捕猎觅食,现在正是她精神的时候,而她今晚的猎物,显然正是苏季的父亲——兮伯吉甫。
望着她激动的表情,苏季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一旦她下定决心,就算用十头牛,也是拉不会来的。
无奈之下,苏季只好让她跟着自己。
秋风萧瑟。
风从北面东南吹来。
兮伯吉甫在夜风中前行,耳畔除了风声,只有一片死寂。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风忽然停了,一条白狐狸拖着尾巴,走在铺着青石板的长街上。
熬呜!
一声嘶哑狐鸣。
眨眼间,白狐狸变成一位身披纯白鹤氅的青年。他背对苏季,手里举着一杆白幡,上面挂满细碎的铜片。
白氅青年走路时,白幡上的铜片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个穿白大氅的,看起来很眼熟哇……”八姐仔细打量着白氅青年,喃喃地说:“不仅眼熟,可能还认识,而且最近好像还在哪儿见过,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哗啦!
空灵的铜片声音,骤然停止!
看见兮伯吉甫走来,白氅青年转过头,脸上赫然戴着一副青铜面具。
苏季浑身一震,只见那青年脸上的面具竟与自己曾经带过的狐狸面具如出一辙!
这青年明明自己就是一只狐狸,却又为何要带着一副狐狸面具?又为何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苏季望着那白氅青年,心中充满了疑问。
前方的青石街很长,无限延伸向远处的黑暗,一眼望不到尽头。
兮伯吉甫和白氅青年,沿着青石路并肩前行,朝远处的黑暗走去。
八姐和苏季与二人保持一定距离,悄悄跟在后面。
出人意料的是,苏季发现八姐跟踪的本事,居然比自己强上好多倍!八姐虽然身宽体胖,但在躲避方面却是个行家。
狐狸的本能就是隐匿捕食,八姐再胖毕竟是一只狐狸。她能在适当的时机,躲到适当的角落。脚步轻如兔,没有发出一丝动静。必要的时候,她还会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变身成一块大石头。大石头表面布满青草,足能够以假乱真,上面还特意留了一个用来观察的小圆洞。
苏季躲在大石头后面,透过小圆洞向外窥视,身子被挡得严严实实,非常的隐蔽。这让苏季觉得带着她一起来,也不完全是坏事。
见到前面二人走远了,苏季用手拍了拍八姐变成的大石头,示意她继续前进。
然而,大石头却一动也不动。
半晌,石头里传来八姐微弱的声音:“我们不能往前走了。”
“为什么不能走?”
“因为那石阶的尽头住着一位极其尊贵的大人物。”
“什么尊贵的大人物?”苏季继续问道:“难道会比恭骨楼主海棠,还要尊贵?”
“青灵寐境虽然是海棠君创造的幻境,但他的威望在族中只能排第二。”
“第一是谁?”
八姐沉默了一会儿,轻声答道:“苏婆婆。”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八姐的声音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苏季清楚感受到她的恐惧,低声问道:“苏婆婆是谁?也是狐狸?”
“没人知道她是谁。她来这里也才大半年而已,但连族中长辈都敬他三分。据说她生前是一位极其可怕的人物,死后魂魄流落到了这里。长辈们还再三叮嘱我们千万不能看她的眼睛!你……自己保重,人家先走了。”
说罢,八姐从大石头变成一只胖狐狸,缓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