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叔的手轻揭着茶壶盖子,丝丝带着茶香的白色气体溢出,他没有答我,反而问:“云真,这趟埃及之旅可有收获?”
我心情一沉,摇摇头。尽管我没有跟萧在为提及过任何关于埃及地下神庙的事,我相信以萧在为在埃及的身份,不难查出我曾到过现场。所以我不知道他是否跟黑叔汇报过这事,而我也不打算在这方面完全坦白,至于搜索我父母下落一事,这趟埃及之旅却是没有任何进展。
“你还相信你父母依旧活着?”黑叔再问,那泛着沧桑的面容上有一丝丝迟疑。
我笑了笑,无比坚定地回答:“当然。”
我知道此刻这笑,比哭更难看。只是除了笑,我不能给予其他情绪。
黑叔伸手过来摸摸我的头,有些欣慰地说:“既然相信,那就好好活着吧!”
黑叔的话让我十分意外,我以为他会劝我放弃寻找,可他没有。他面上虽不曾提,但我知道他私下曾动用自己的人脉去帮我寻找,糟糕的是,一无所获。
此刻,他转换了话题:“来,跟黑叔说说,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他指的是航空公司那边的事。
我点点头:“已经处理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处理的,不过是一些赔偿手续罢了。
“处理好了就好!别太为难自己!黑叔是个粗人,说话粗,你别怪!咱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嘛?一日未见尸体,至少我们还有一丝希望不是?”黑叔斟满一杯茶,递了过来。
“嗯!”我赶紧伸手接了下来,看着里面还有茶梗飘在上面,我的思绪飘回了那个地下神庙的场景中。我迟疑了一下,问:“黑叔,你听说过一个叫‘言那克鲁曼’的新教派吗?”
“言那克鲁曼?”黑叔端茶的手一顿,脸色稍微一变。
“嗯,听说这个新教派二十年前起源于我国西北靠近尼泊尔一带,以‘太阳的后裔’自称。但因为他们总是从事一些犯法活动而被称为邪教。”
我将黑叔这些细微的反应收在眼里,心里便明白了,他在道上行走那么多年,肯定对这个教派有所耳闻。一想到那些凶残的恶徒杀人不眨眼,我心里就泛着恶寒。
黑叔听后没有立刻回答我,表情变得十分凝重:“云真,你碰上他们了?”他举在手中的茶也好像定格在聆听的刹那。
何止碰上!他们简直是想要了我这条小命呢!我心里嘀咕着,但没敢坦白,怕他担心:“没,就是道听途说的!听说他们挺残忍的!我就是怕……”怕我的父母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后半句我没说,我将茶一饮而尽,以掩饰自己慌乱的心情。
自从经历了地下神庙这一系列不寻常事件后,我私下有整理过自己的头绪——
从布卡巴拉酒店的两张纸条,到汗·哈利利市场看见那幅署有我父亲落款的画像,再到贫民窟遇袭,然后被绑架到地下神庙这一系列事件,我不会天真到认为,那只是巧合。
我笃定,在我看不到的背后,有一只无形之手正在操纵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