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下去拿了酒上来,呷了一口,语焉不详道:“八月十五团圆的日子,怎么也不去看她?”
“不能去,我和他说好的。”惜云蹙着眉,有些落寞道,“整整八年了,他都不来找我,真是个狠心的人!”
八年未曾谋面,可真是对怪母子!白逸好言劝道:“母子哪有隔夜仇的,师太肯定是想来看你的,只是拉不下长辈的脸。你若主动去看师太,师太定然欢喜。”
惜云闻言呛了口酒,也不管酒渍顺着下巴滴到衣衫上,瞪着白逸冷冷道:“你不会以为云逸师太是我娘吧?”
白逸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惜云闭上眼又睁开,面无表情道:“我娘生我时难产死了,我爹也死了快十年了,云逸是我爹以前的朋友。”
“哦,抱歉啊。”白逸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又想到惜云刚才的话,“所以,你说的那个他是姓萧的那个人?”
惜云没有否认,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姓萧?”
“你的那把琴上有写。”白逸心想,原来惜云的心上人没有死啊,“让你如此挂心的人,我有点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
月夜流光皎洁,此情此景,惜云突然有倾诉的欲望,许是压抑太久了。他抬头望着天幕,轻声道:“他,长得很可爱,从小呆呆傻傻的,不论我怎么欺负他,他都不会生气,总是像个尾巴一样跟着我。知道我喜欢琴,就偷偷跟人学斫琴,用了整整三个月做了那把琴送我,十根手指全是伤口。”
想起一些美好的往事,惜云的嘴角微微弯起,是个极温柔的微笑,白逸见过他嘲笑、讥笑、冷笑,独独没有见过他笑得如此纯粹,眼眸里盛满月光,清冷的脸庞柔和下来,眼前的画面美好得让人不忍出声打扰。
许久之后,惜云又恢复平日冷冰冰的样子,低头喝酒,白逸追问道:“那你们后来呢?”
“没有后来。”惜云冷冷地嗤了声,“他是个脑子一根筋的人,心里只有礼义廉耻、孝悌忠信,满脑子全是行侠仗义、惩凶除恶。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既如此,你为何还要等他?”白逸笑了下,揭穿他的口不对心。
“只因没死心,”惜云勾起一侧的嘴角,“等哪天死心了,我就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