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这伙计一见林碧凝敛起笑意,口气强硬,不自觉就弱了几分气势,期期艾艾道:“稍……稍等。”然后不情不愿地请来掌柜。
掌柜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高高胖胖的,面上带笑,跟尊弥勒佛似的,瞥了眼伙计,笑着对林碧凝道:“不知这位客人想买什么样的香品?”
伙计眼睛闪烁地望着林碧凝,唯恐她要向掌柜告状。方才她不过一时生气,但毕竟用什么样的伙计是人家店铺的事,何用她多嘴。
她嘴角扬起一丝微笑,面上哪有半点怒容,道:“掌柜的,我观贵店的香语饼比我往日买的要贵上许多,不知是何原因?”
这问题应是被问过许多次,只见掌柜想都未想就笑着回道:“这位公子,我家香语饼用的都是最上等的香材,自然这香的价格也要比别家的贵一些。单就里面的沉香而言,我家用的可是极品的水沉沉香,要二十两银子一两呢。”
沉香的分法有很多种,《本草纲目》以沉香含油量的多寡、沉水的程度将沉香分为三类,“木之心节置水中,能沉水者名沉香,亦曰水沉;半沉者为栈香;不沉者为黄熟香。”这也是最为简单的一种分法。
极品水沉香味温醇,但徐记香丸里的沉香香味醇厚、猛烈,分明是栈香,林碧凝心中轻哼一声,以次充好,若非她整日与香打交道,从制好的香饼中恐怕还真闻不出来这两者的区别。
她面上丝毫不显,赞同般点着头,接着问道:“不知道这香用何种方式闻最适宜?”
掌柜心头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这是个懂香的行家,可看对方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又觉不是,便依旧笑着回道:“公子可将此香用薄纱包裹置于箱笼中用以熏衣,也可隔火熏之。”
“嗯,那就要一个吧。”林碧凝拿出银子付账。
掌柜接过银子,将香盒递过去,笑着道:“承蒙惠顾,本店还有许多香品,欢迎公子再来。”
旁边的小二脸上又露出“果然是个土包子”的表情,全完忘记方才他还向对方讨饶的表现。
“嗯。”林碧凝对小二的市井嘴脸懒得理会,接过香带着人便走了。
侍剑学乖了点,出了徐记八九丈,才开口道:“少爷,咱们自家就是制香的,那小二如此势利,干嘛还要买他家的?”
“我本以为这家店的香如此高价,会有过人之处,谁知他家不过是以次充好、以香敛财罢了,从小二到掌柜没一个真正懂香的,不过如此。”林碧凝轻摇着头,语带不屑道。
彭越以前没有真正同林碧凝接触过,对香也不了解,只觉小主人的话有些自负,忍不住摸着鼻子道:“那个小二是不怎么样,不过我瞧掌柜就挺懂的,少爷的问题他不都回答得很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