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晴还躺在床上,仿佛还维持着她刚刚走的模样。只是盖着的白色床单下,腹部的位置有一块凸起。她知道那是她的手,她的手慢慢抚着腹部,慢慢的揉着,她闭了眼睛,嘴角扬着一点弧度,像是在笑,甚至透着那么一点不切实际的幸福味道。
可是那笑映在周楠棋的眸子里,却觉得十分心酸和迷离,甚至害怕。是因为她怕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怕她后悔,怕她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
别过眼睛,一滴泪不意就这样落下来,滴在周楠棋的手背上。可是又怕乔子晴听见,便咬着唇去了卫生间,浸了条湿热的毛巾,仿佛才将情绪努力克制着压下去。
走回床边,她不想、也不敢去看到乔子晴那个模样,却又不得不去看。温热的敷上她的脸,乔子晴吃痛地呲了声,仿佛此时的乔子晴才回归到这个世界中来。
“忍着点。”周楠棋说。
乔子晴看到她泛起雾气的眸子,抓着她的手,犹在笑。那么平静,可是周楠棋知道,那平静只是太过伤痛换来的平静,并不是真的平静。
而且她抓着自己的手那么凉,凉得周楠棋都恨不得将那双手,甚至她整个身子都塞进自己的衣服里,去给她取暖,因为心疼。
可是她没有,她知道乔子晴能做到这一步不容易,所以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她将毛巾拿下来,顺便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拆开药膏,帮她涂抹。
脸真的肿得很厉害,馒头似的那么高,所以显得她的模样愈加可怜。整个过程她却一声未吭,神色好像又抽离了这个世界一样。
“小棋,他走了是不是?”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她的问话。
他?自然是指古钧天!
那个无情的男人,周楠棋都恨不得他永远在乔子晴的世界里消失,可是显然,乔子晴或许并不想。她咬着唇,阻止着眼睛里泛起意,赌气地别过头不回答。
空间里很安静,可闻到周楠棋偷偷抽鼻子的声音。乔子晴并没有等到自己问题的答案,或者她根本就不需要答案,因为答案就在自己心里。
这时病房的门被轻敲了两下,护士推门进来,喊:“乔子晴,下午起要卧床休息,不能再随便走动,一会儿医生会过来帮你检查,然后开始制定保胎方案。”
空间里那么静,护士通知的话清晰地敲在周楠棋的耳膜,她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检查房间记录的护士,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护士皱眉,只好重复:“乔子晴,下午起要卧床休息,不能再随便走动,一会儿医生会过来帮你检查,然后开始制定保胎方案。”
周楠棋耳朵嗡嗡地响过护士的声音,故意忽略前面听过的话,堪堪再次抓住最后的保胎两个字,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然后转头看到乔子晴。
乔子晴对她笑着,唇角的弧度,与她刚刚进步时,看到的带着一点幸福味道的弧度重叠,她方明白过来。
“乔子晴,你这个傻瓜。”她突然骂,却泪如雨下。
三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