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把身体养好,就告诉我?你是要抱走他吗?你是不是要抱走他?你是不是想夺走我的孩子?”她的情绪突然变得愈加激动,甚至失控。
那副模样,好像谁跟她抢孩子,她就跟谁拼命一样,包括古钧天。
“是,我想抱走他。你如果想夺回来,就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
不是这样的,明明不是这样。
他们的孩子走了,再也不会回来。可是他冲出口的话,却变了模样。他知道他在撒一个谎,一个弥天大谎,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想要给她希望。
因为他好怕,好怕她知道了这个噩耗就会一蹶不振,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自己。
乔子晴听到他这样说,心里的不安虽然退怯,可是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她伸手打着古钧天,哭着问他:“凭什么?那也是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能让我看一眼?为什么一定要带走他?”
这明明是她对古钧天的控诉,听在他心里却字字如刀绞。是啊,那也是她的孩子,他见过了。很漂亮,很可爱,如果长大了也一定会很聪明、乖巧。
他是多想让她看一眼那个孩子,那个长得像她一样的孩子,与她分享这个孩子所有的一切。
可是他如何能让她看一眼,那个已经没有呼吸的孩子,他如何能?
到最后,古钧天就站在那里任她打骂,反正身上穿着无菌服,脸上带着口罩,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最后还是医护人员进来,给乔子晴打了一针安定,然后才让她睡了过去。
她睡得很沉,医生趁机给她做了检查,确定她已经渡过危险期。只是身体虚弱,生孩子本来对身体亏损就十分严重,更何况她是在发生事故的情况下,所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养。
她脱离了危险期,被转入普通病房,古钧天却并没有觉得松一口气。她清醒的时候,他总是不敢去见她,因为他怕她会问自己孩子的事。
周楠棋的手臂接了骨,打了石膏,额头的伤也处理了,包了块白色的纱布。她与穆胜宇两人也一直没有离开,跟着前前后后的跑。
古钧天让周楠棋陪着乔子晴,这才由甘泉过来接他。车子开进他在阳信的别墅,洗了个澡,认认真真地刮去这几天来蓄起的胡子,将自己弄得清清爽爽,然后换了黑色的西装出门。
他们带了一个小小的骨灰盒,来到古镇,没有去跟袁妈妈打任何招呼,只是和甘泉亲自动手。用他们带来的工具,在古母的旁边挖了一个坑,然后将那个小小骨灰盒放进去。
郁郁葱葱的草木间,他亲手筑起一个小小的坟包,然后立了墓碑,摸着没有照片,没有文字的石碑。那样温柔小心的模样,就像在摸一个孩子的脸。
他说:“有你陪奶奶,她就不会寂寞了。”
甘泉一直背对他,挺直的脊背在听到古钧天那样的话语时,还是一震。可是他强忍着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古钧天不愿意有人去看他此时的模样。
从锦城市,隶属的那个古镇连夜赶回来,一路无话,外面清冷,漆黑的夜色,如同他的眸子,像浓得化不开的墨。
他说:“古少,这次的事查明白了。动手的人是刘青的拜把兄弟,他们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你和乔小.姐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