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晴的手一直揪着身前的安全带,可是仍保持不了身体的平衡,耳朵像失聪了一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她怕的闭上眼睛发着抖,睫毛下积起一层水润。
明明是她选择的,她还是害怕和后悔,唇抖着,仿佛是一直在无意识地叫古钧天的名字。车子是什么时候着陆的她并不知道,只听到彭的一声。
车子像是落到了什么上面,然后几经翻滚着掉落,甚至她感觉车身与树枝样的东西急速摩擦的声音,然后车身一震。她的头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世界再次陷入一片安静当中。
此时,大脑已经接受不到身体感官传出的信号,所以痛觉失灵。她来不及睁开紧闭的眼眸,因为睁不开,只感觉有什么朝着大脑压过来,压住了所有的活动神经,哪怕是意识,然后晕了过去。
临死前仍迷迷糊糊地想,奇迹,至少他们没有被压成肉饼,死的血肉模糊那样惨烈……
——分隔线——
山道上,尤岄的车因为乔子晴转了他的方向盘,而擦撞向古钧天的车时,古钧天看着撞过来的方向便已经感觉到不对,转头,他看到的是乔子晴,两人隔着车窗的眼神交汇只有一秒,那一秒是他的惊,也是她的绝然。
来不及做出反应,车子已经急速撞上山体。他那时看着乔子晴离自己越来越远,下意识地喊不,唇微掀,车门已经被撞得移位,连带他的身子被挤向右边,腿部与头部同时感到一阵疼痛,头更是不知道与什么撞在一起,让他感到一阵发懵。
剧烈的撞击声在山中回响,惊起无数还未飞往南方的冬鸟拍打着翅膀飞向高空,天地万物仿佛有那么子馨间的安静。车厢里安全气囊已经爆破,空气中留下刺鼻的气味。
过了片刻,他方才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眼前的光线忽明忽暗,明明早餐,在他的眼睛里却像到了黄昏。头仍是眩晕的,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可是他还是伸手抓着方向盘,努力地想撑起身子,腿一使力,就感到生生撕裂的疼痛。
可是他感觉不到痛,即便腿伤上的血已经如水般涌出,浸湿了整个裤腿。即使如此,他仍然没有放弃,咬着牙,使力,可是那种痛与头上的眩晕一阵阵地压迫着他,纵使他意志再强,身体与精力还是到了极限。
又一次试着拔出自己身体的时候,没有预兆,撑起的身子突然跌回去,重重砸在方向盘上。
很久,其实也就几分钟而已,再次恢复平静的山道,终于传来了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很快,几辆车子出现在山道上,朝着这个方向急驰而来。然后在离古钧天车子后方相继停下来,车门几乎是同时推开,许多人都往撞向山体的车子奔过来。
“古少。”杂沓的脚步声中,仍夹杂着喊古钧天的声音,有惊,有急、有担忧。
因为车子撞向山体的部位恰好是驾驶座的这侧,且不说车形损伤表面看来严重,周围全是满地的铺玻璃。没人目睹当时的冲撞,所以无法去预测车上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