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接了杯水走过来,递过去的时候,他明显看到透明的水杯里起了可疑的汽泡,并且还未消匿。她仿佛是故意让他看到的。因为她看到他的视线落在冒起的汽泡上,可是唇角的笑意丝毫未变,看上去那样暖意十足,却别含深意。
这样的表情,实话说有些狡诈,并讨喜,最主要的是他似乎从来没有在乔子晴脸上看到过。目光与她对望,他狭长的眸子眯了下。
也就是子馨间的事,让人觉得眼中的光芒一闪是错觉般,便换上若无其事的笑。明明知道那杯水有问题,却还是伸手接过杯子,在她的注视下将喝了那杯水。
大约200毫升,他就微仰着头优雅地喝下去,鼓动的喉结可以看到吞咽。女人眼中的笑意,绽放的有些刺目。
透明的液体含进嘴里,无色无味,润泽过他的薄唇,流入食道,进入胃里。他擦了下唇角,将杯子递还给她,并还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女人笑着接过空了杯子的,搁在床头的铁柜上时,尤岄已经躺回床上。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个女人的脸上,尽管身体虚弱,可是眸中的冷静、沉着一直存在。
女人仿佛也没有被盯住的不适,对他笑了笑,说:“祝你好运。”
这四个字显然并不适宜对一个病人说,不过没人去在意,她进来的时间不长,十分钟都不到,说完这句话便优雅地准备退场。
“古少奶奶。”打开门,外面的警察跟她打招呼。
她笑,模样恢复温和,然后迈着缓慢的步子离开。心里却在暗数,走到电梯口按了按钮。电梯门徐徐打开,金属制的墙面露出女人姣好的面容。
抬步走进去,身后便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转身,在电梯门慢慢关闭之前,她看到穿着白色衣袍的医护人员跑过去,方向是——尤岄的病房!
电梯门终于合上,女人脸上温婉的笑容,渐渐退怯,恶毒的神情如一朵妖冶的花朵,绽放在脸上。
尤岄,去死吧!
——分隔线——
冰城,真的很冷。
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触目所及天地间都是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临近春节,机场里熙熙攘攘,旅客颇多。古钧天一行只有一家三口,并没有多带一个人。乔子晴抱着夏初,古钧天推着行李车。
没有像以往一样事先安排了人来接,就在机场门口打了辆出租车。因为很冷,古钧天先打开后车门,让妻子和女儿坐进去取暖,自己才连同司机将行李装入后备箱。
车子驶出机场,因为地上全是积雪,车子通行不便,连出了好几起交通事故,所以造成道路堵塞,车子被陷在长长的车队里,进退不得。
“先生来冰城探亲,还是回家过年?”司机大概也是无聊,便开口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古钧天聊起了天。
古钧天闻言看了眼后面的妻女,外面天冷,窗上起了一层呵气。她拿着夏初的小手指,正在上面画着画儿。夏初正是喜欢涂鸦的时候,兴奋地嘴里发出伊伊呀呀的叫声。
“都不是,一家人出来走走。”他难得温和地回答。
司机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家人身上暖暖的,也跟着笑起来,说:“是啊,一年都忙,趁假期出来走走的确不错。”
现在人们的生活富裕了,不像往年一样总卧在家里,过个节什么的都会去外地到处看看,散散心,这是流行的趋势,司机已经见怪不怪。
古钧天没有再搭话,目光始终透过后视镜落在乔子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