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时日她托人打听得来的消息,江月芜直接朝着城凤息走去,不多久,一处破庙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江月芜眸光微敛,顿了顿脚步,继续朝前迈出了步子。
破庙常年失修,已经残破不堪,就连城中的乞丐都不会选择在这里落脚,江月芜一进破庙,刺鼻的酒味儿铺面而来,江月芜皱眉,看向角落里拿着酒坛正往嘴里灌酒的男人,眸子不由得一紧,隐隐多了一丝怒意。
残破的衣衫沾满污秽,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俨然一个乞丐的模样,唯独露出来的那张脸,依稀可见男子的俊秀。
男子似发现了江月芜的存在,拿着酒坛的手顿了顿,快速的打量了来人一番,微微挑眉,“这是我的地盘,小姑娘若是要借宿,交上银子便可。”
话刚落,一粒碎银便落在地上,男子一见,忙不迭的上前,想要将银子拿在手中,但还未触及,一只脚便硬生生的踩在了银子上。
“昔日的云家大少爷,风流倜傥的锦云公子,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场,一两银子便可以让你如狗一样的匍匐在别人的脚下吗?”江月芜冷声开口,没有丝毫留情,说出的话如利剑一般锋芒毕露。
男子身形一怔,却是哈哈的笑出声来,身体一仰,靠在墙壁上,“哪里来的云家大少爷?更加没有锦云公子!那些公子少爷的,哪会出现在这种破庙里,这里只有要饭的乞……”
“乞丐”二字还未说完,便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脸上,男子目露凶光,凌厉的瞪着眼前身着男装的女娃。
“这一巴掌,我是替云家枉死的人打的!”江月芜对上他的视线,目光如刀,“你这么快便忘了云家百来口人是怎么死的了吗?”
男子微怔,还未反应过来,又一耳光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他另外一边脸上,红红的五指印赫然印于其上,这一次,还停留在震惊中的他听到女子的声音再次在头顶响起。
“这一巴掌我是替你父亲打的!”江月芜紧咬着牙,双手紧紧的攥着,“云家的免死金牌用在你的身上,却换来了一条烂命,哼,你的父亲若是知晓你今日的狼狈与堕落,看到你如此苟且偷生,怕是连死了都不能瞑目。”
话落,果然看到男子眼神骤变,似有什么在那一刻被击溃,江月芜看在眼里,气势依旧凌厉,她知道,她今日要打醒这个男人,光是这一点是不够的,心里一横,江月芜毫不犹豫的再一次朝着男子的脸打去……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破庙,这一巴掌,男子原本可以避开,但是,他却任凭江月芜打了过来,木然的眼神中,隐隐有哀痛弥漫。
“这一巴掌,我是替你自己打的!”江月芜收回手,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整日醉生梦死,用酒麻醉自己,你对得起谁?你是云家唯一的血脉,这样浑浑噩噩,苟且偷生,你还不如死了干净,正好彻底断了你云家的血脉。”
这句话似触及到男子心底最深处的屏障,男子的手猛然一松,酒坛落地应声而裂,酒气弥漫开来。
断了血脉?爹用唯一的免死金牌保他一条命,为的就是延续云家的血脉,可是……想到自己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男子凄厉的大吼出声,他都做了什么?自虎啸开国以来,云家就是四大世家之一,一门荣宠,世代刚烈,他的身体里流着云家的血,这两年他却是在这样折辱着云家!
他如何对得起云家枉死的那一百多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