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岚一敲脑袋,暗呼声不好,自己之前只是简略的说了下她娘的大概情况,倒是忘了告诉聂傲南她爹已经做古这件事。
扭头一看,果然,情绪刚好点的王氏脸色又变得黯然。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王氏对夏大勇的事看开不少,沉默半晌,慢慢开口说道,“孩子他爹去年上山打猎被野猪拱死了。”
对于未谋面的女婿,聂傲南不见得有多深的感情,尤其是久经沙场,见多了生死一瞬的事情,王氏的话也只是让他眉头皱了一下。
紧接便关心的问道,“那他家的父母如何,有无兄弟姐妹,他死了,你跟孩子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恢复了记忆,连带着以前做姑娘时的见识经历也都记起,现在再想起夏家老宅的人,王氏一时觉得心里膈应的很,绞着手帕不知该怎么回答。
夏岚看王氏犹犹豫豫一直没说话,只当她是因为又被提起夏大勇的事而伤心,扶着聂傲南的胳膊让他坐到椅子上,叹了口气。
伴着院子里夏安欢快的跑闹声,就着聂傲南刚才问的话,夏岚把清河村的事情仔仔细细的数说起来。
从夏大勇排行老几,兄弟几个,夏家家境,到长辈刁难,叔伯的作为,夏岚挑着一些原主记忆里的事,以及她穿过来以后经历的跟夏家老宅的事和她家如何脱离老宅,现在家里情况如何,都讲了一遍。
夏岚话音刚落,对面‘嘭’的一声,聂傲南一掌拍在桌子上,暴怒而立,“我聂傲南的女儿他们竟然敢欺辱至此,反了!”
说着竟是要往屋外走去。
王氏夏岚一惊,连忙跑过去一左一右把人拽住。
夏岚知道聂傲南不是刘氏那样刻薄的长辈,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看这架势是要找上门去给她们报仇啊。
心里虽然感动,但手上也使足力气。不过两个女子的力气能有多大呀,根本不可能拉住聂傲南。
但聂傲南肩宽臂长怕伤到她俩,顿住脚步,气冲冲的说道,“原本看岚岚行事磊落大方,以为你嫁的人家最起码也该是知书达理的,没想到竟是个穷酸破落的门户,这倒也罢,我堂堂南祈国大将军的女儿,竟被他们赶出家门流落街头,我如何能饶得了他们一家。”
这话自然是跟王氏说的,而王氏也知道自己父亲的行事,就他现在浑身戾气这种情况,真要让他去了,恐怕会要出人命。
使出浑身的劲拽着聂傲南,嘴里连忙说道,“父亲稍安勿躁,那夏家老大老三还有刘氏都已入狱,也算罪有应得了,如今我们已经跟他们没任何关系,就随他们自生自灭吧。”说完这句,想了想低声又道,“就当还了他们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王氏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聂傲南两臂一震,双拳紧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难道你这么些年受得委屈就这么算了嘛,傻闺女。”
一日夫妻百日恩,聂傲南如何不知王氏是心里放不下夏大勇,不愿为难他的父母。
可是,他们是救了人没错,但是十几年,王氏为奴为婢一样伺候夏家一家老小吃喝拉撒,给夏家生儿育女,却落得个净身扫地出门的境地,任哪个做父母的听了,会好受。
低头看着已生出根根银发的女儿,聂傲鼻子一酸,默默开口说道,“你们放开我吧,我不走。”
翌日一大早,大家正围着桌子吃早饭,就听到‘砰砰砰’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