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们办事周全,步三昧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想是被下属找借口引了出去。
步三昧推开门,便听到一间屋子里有低低的咳嗽声,他偏头看一眼自己的下属,那人说:“就在里面了,今日属下等找借口将家人引出去,傍晚才回。”
步三昧点点头,“在这里守着,警醒一点。”
下属应了声是,他便快走两步推门而入。
木门开合的吱呀声惊动了里面的人,只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颤巍巍的问:“谁呀?”
房间里的光线还算充足,没有什么异味,老人家衣着干净整洁,可见平日里两夫妻对待老人很好。
步三昧走上前,轻声道:“老人家,冒昧打扰了,在下有事想与老人家说。”
老人听着是陌生人的口音,有些茫然,一双已经看不见的眼睛盯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您是?家里大郎和大郎媳妇出去了,你要是找他们,得等等的。”
老人家不知道是心地善良还是这里治安太好,竟然都没怀疑他是歹徒宵小。
步三昧上前,握住老人干枯的手,那双手上遍布综合交错的刀痕,的确是经年的摸刻刀之类的手艺工具留下来的,他温声道:“老人家,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八年前,有一个小公子求您做了样东西,我是那小公子家的家仆,时隔多年,小公子归京,惦念您当时的手艺救了他一命,特意命我来感谢您呢?”
老人听了步三昧一袭话,陷入了沉思回忆中,过了半晌,他点点头说:“七八年前,你说的是那位姓宁的小公子吗?”
步三昧心头一喜,连忙道:“是,我家小公子姓宁。”
老人闻言,面上露出一点温暖的笑意,说:“都过了这么久了,小公子还惦念着老朽呐,哪里需要你再跑一趟啊,小公子当年给的银钱就够我们花的啦,能帮上小公子,就算是好的。”
“您可还记得,当年小公子让你做的东西吗?”步三昧小心的问。
“记得呐。”老人家点头,“小公子请了我去,递给我一个物件,让我照着那个仿一个,说是不用刻字,把上头仿好了就成,那物件真真是复杂哩,小老儿用手摸着,质地上乘的玉呢,若不是那小公子言辞恳切,小老儿还真是不敢仿,我这眼盲,就怕做出来的东西害了别人。”
老人家心善,倒是全都和步三昧说了。
步三昧一想便明白了。
传国玉玺事关重大,不说那玉玺的样子,下面可是刻了字儿的,随便拿出去找人仿一个,谁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所以找一个瞎眼心实的人最好,只要提防点,不让人摸到那下面的字,就没什么问题。
可是卫闲庭有一件事做的失误了,有仿就必须得有原物,如果玉玺真的被卫明带走了,他拿什么让老人仿制?所以真正的玉玺,必然还在卫闲庭手里。
步三昧拿出事先准备的碎银子交到老人手里,“老人家,我奉了小公子的命令来的,这些银钱一定要交到您手里,我家小公子对您一直心存感谢,他说您要是不收,他良心难安。”
那老人摸到手里沉甸甸的袋子,立刻往回推诿,坚决不要,“小老儿岂是贪财之人呢?既然帮了小公子的忙,那就是对小老儿最好的消息和报答了,小老儿活了一辈子,只要能多做几件善事,也就圆满了。”
步三昧见老人拒绝的坚决,也不好再给,只想着寻一个地方,悄悄给老人留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