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接连停了好几日的早朝,这样是原来,谏官早就把折子递上去,指责林永懈怠了,可是最近他们就像是锯嘴的葫芦似的,竟然什么都不说了。
席阳和卫闲庭又休息了一日,见宫中还是没有什么命令出来,也就不再等下去,直接在那落迦里开始审问起了成平宫的侍从。
“席大人,如果您信得过下官的话,可以在外面稍事等候,一会下官让人拿了口供去给你看,如果您有什么疑问,下官可以单独将人叫出来,再由您审讯。”卫闲庭站在那落迦的门口,难得有了一点窘迫。
席阳倒是对他的做法很奇怪,多日下来,卫闲庭几乎算得上是一个最合格的协助者,席阳说什么做什么,也不多问,凡是都有商有量,绝不私自做决定,独断专行,这还是他第一次要让自己回避,还是在审讯的时候,此时可是非常敏感的,换了一个人,都要怀疑卫闲庭会做什么手脚。
“卫大人,你这样做,传出去之后恐怕会落下话柄。”席阳倒是没觉得卫闲庭有什么做手脚的私心,他是非常信任卫闲庭的,这样说也只是提醒对方一下。
卫闲庭的表情有一点难以启齿的艰难,他沉默片刻,才犹豫着说:“席大人相信下官的人品,下官很是感激,但是那落迦的名声一直都不太好,不知道您是否清楚。”
他难得的有不敢看一个人的眼睛的时候,说话都带了一些小心翼翼。
席阳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想起原来说的那些卫闲庭审讯的时候血腥的手段,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卫大人不必担心,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我可以理解,我也并非信不过你,但是你我一通进去,将来才不会出纰漏。”
他说的委婉,但是卫闲庭能听懂,这样拿出来的口供才不会有人觉得是假的,给林思明脱罪的机会。
卫闲庭知道席阳说的都有道理,他点点头,与席阳一起进了那落迦。
那落迦里一如既往的光线昏暗,但是守卫森严,这是席阳第一次来,便四处看了看,他觉得这里甚至比天牢和大理寺狱的守卫都严密,真的有人想要劫狱或者越狱,肯定是天方夜谭。
越往下走血腥味越重,卫闲庭毕竟在那落迦里杀了几年的人了,血腥味日复一日的覆盖在那落迦的土地上,根本就挥之不去。
席阳再走近几步,就能听到压抑着的哭泣声。
那些宫人还是害怕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心理哪怕有点胆气,也是早就碎成粉末了。
半个时辰之后,席阳就知道卫闲庭说的,那落迦的名声不太好是什么意思了,他之前对自己说的简直太含蓄了。
卫闲庭的审讯方式很特别,他先挑了两个成平宫里地位高的出来,然后又挑了两个地位中等的,就在刑房里直接审问起来了。
席阳和他坐在一张长桌子后面,卫闲庭的两个得力下属之一,那个叫苍松的给他们两个人端了热茶来,然后卫闲庭就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什么也不问。
席阳并不擅长审讯,所以他只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
刑房里的火把很足,几乎照的和外面一个亮度,可以清楚的看见每一样刑具,那些刑具上有些颜色已经很深了,应该是常年没有清洗过的血迹,四个宫人跪在地上,哪怕只是不经意的看到一眼,都立刻抖如筛糠,因为这些刑具很多都是他们没见过的。
卫闲庭足足将一杯热茶喝的差不多了才开始问,结果别看四个人抖的和打摆子似的,竟是意外的嘴严,什么都没说,只有一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