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钟,太阳正值高升,温度并不算是很冷,可他外套上的每一个扣子却都扣的很严实。
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衣着整齐,这是祭奠时一种最基本的严谨。
战锋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外面用一层浅色的礼品纸包裹着,粉色的丝带系成了一个精致的结扣,剩下的一部分垂落下来,被风吹到他的袖口边,时而随着风轻轻飘荡。
飘到他手腕处的时候,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那种温润的触感,一如当初的她给人的感觉,温润、柔婉,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冰冷漠然。
看了一会儿,男人缓缓伸出了手,轻柔的抚上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抚过她的眉眼容颜。
“你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唇线轻掀,他说道,也不知是跟人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初遇那年,她十八岁,他二十二岁。
生下战琛那年,她二十岁,他二十四岁。
战琛十七岁那年,她三十七岁,他四十一岁。
现在,她仍然三十七岁,而他,却已经五十二岁了……
时间是一种残忍的东西,轻而易举便将一种悲伤的情绪从心里勾出来。
陈伯笑笑,说:“她是一个值得人爱的女孩子。”
只是一声“她”,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提,因为这世间有一种伤痛存在于历史,需要长期的治疗,提一提名字,杀伤性也非常强大,能够令人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