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的名头不是更容易吗?
还有梦中的女子,她究竟是谁?是战王妃吗?
可战王与战王妃的事情与她何干,她为何会梦见如此诡异的一个梦境?还有最后那满目疮痍的白骨遍野,分明是大火后留下的痕迹,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想脑子越痛,苏霁月捂着脑袋狠狠甩了甩头。只是一个梦境而已,她在较真什么?
做梦而已,又不是事实。还是说,她在怀疑什么?
努力平息这心头翻涌的思绪,苏霁月再次静看着榻上男子,这一次终于没再觉出异样,她心头又不免松了口气。
或许,一切只是巧合罢了。
天已经彻底亮透了,她也就睡不着,但因为遵循了那几位将军的意思白日不能出营帐,她便只好留在营帐内看书。
但是因为心中毕竟记挂着事情,她也清楚以鬼王现在的状态不可能会有人去都堰那边取药材,但是即便药材取不到,那赈灾的物资总该发下去,起码,得让百姓度过一个安稳的年关。
而且向来宋少荣一行人过不了几日便会到了,一旦到时候灾民闹事,那就不是小事了。
所以当天晚上,苏霁月便通知了蒋阳,想要问一问他眼下军营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灾民来闹事?”蒋阳很惊讶,事情怎么来得这么快?
“是。”苏霁月坦诚道,“你来瀛洲的消息其实我一早就收到了,但是又见不到你,而泗水城那么多的百姓都要过冬,宋大人也是没办法才让我出主意,我就想鬼王这边既然没动静也没有话留下,我们便逼他出来给个说法,所以这主意是我出的!”
蒋阳怔忡片刻,轻叹口气道:“将军之所以迟迟没有消息出去,是他的缓兵之计,为的就是诱敌上钩!虽然说这样一来会有不少百姓忍冻挨饿,但这已是最轻的损失了,一旦南朝那边有了动静,将军便可以将对方一网打尽!”
打仗的事情她不懂,她只知道受苦受累的都是百姓:“所以现在呢?他躺在了床上,一切计划便不得不搁置,最后无辜的百姓成了牺牲品?”
蒋阳一滞,看了看她:“你都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就是鬼王?”
蒋阳脸色一变,下意识看了眼营帐外头,这才压低声音道:“一早便知道瞒不住你,不过你知道了也好。这件事情爷一早便有安排,我们的计划是只要这个月过完,南朝那边上当,最迟年底,百姓们便可以度过难关!”
“可是现在不止鬼王搭了进去,百姓也在受冻挨饿!”
“这件事……”蒋阳欲言又止,良久才呼出口气道,“既然你问到了,那告诉你也无妨。其实鬼王受伤原本就在计划之内。他是故意诱敌上钩做出受伤的样子,却没想到,当时出了点意外,假伤变成了真伤,所以一切计划不得不搁置,我也不得不千里迢迢将你找来。一来你可以信任,二来,你师承陆天师,必然可以为鬼王治伤解毒!”
“你信我,这件事还有因由,但是那四位将军,你如何让他们信服?”
蒋阳看了看她,忽然就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出来:“你自己看。”
苏霁月只觉得奇怪,取过锦囊打开,才发现里头有一张纸条,打开一看竟发现上面是陆离的笔迹。
“我的名字?”
那上面除开“花弄影”三个字以外,再无别的。
苏霁月惊异不已,那一边,蒋阳开口道:“我刚到达军营的时候陆天师便差人送了这个给我,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没过多久鬼王就受伤了。事后因为找不到大夫我才想起这个锦囊来,这才约莫猜出了陆天师的意思。”
“陆天师本就是南朝的玄术高手,连先帝也尊崇他,经常让他算国运看天象。所以我猜测他不会无缘无故给我这个,细细一想,你与他的半年之期也已满了,我这才马不停蹄去找了你来!”
“师父?”苏霁月喃喃,再看那纸条上的名字,只觉得眉心突突地跳,“难道他早就预知到了鬼王受伤的事?”
苏霁月忽然就想起什么来,折身往回走。
蒋阳见她形色匆忙地在药箱内翻找,只觉得奇怪:“你在找什么?”
“有一样东西……放哪里了……对,就是它!”
当掌心躺着的那串楠木佛珠呈现在眼前,苏霁月细细垫了垫,随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的一用力,一颗木珠便“啪”的一声碎了,露出里头的药丸来。
苏霁月将药丸放到鼻尖一嗅,面色顿变:“百淬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