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鑫没多少惊讶,这事儿要搁在别人身上,说不定根本就不会考虑这小宫女的死活。
他想了想,还是换了话题,“你先前让我去查一下江家两兄弟的去向,我查过了,确实如朝堂上所说那样,他们回了东海,东海这一段时间的确不安生。”
“说来也奇怪。”他拿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如今东海三大世家野心勃勃,谁看不出来?百里荣晨竟然也敢留东海的江家兄弟在北齐帝都。难不成是真的为了宫家不惜引狼入室?”
顾长歌摇头,叹了口气道:“你不了解百里荣晨这个人,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从不用不能掌控的人。他所做的一切,必定是在心底千锤百炼过之后才付诸行动的,就连我,也已经被他不知不觉却也强势地拖进了一场博弈的局里。”
“如今,我于他,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顾长歌唇角笑意未减,眸中却已黯淡。
这一路隐忍,一腔心事,在无尽的阴谋诡谲、心机倾轧中凝化成利剑,招招直戳人心口,戳出一个个鲜血淋漓的血洞,在冷风萧啬中热血化冰。
人这一生,经得起多少次打击磨砺,多少场风刀霜剑?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与她的将军府一街相隔的敕造将军府还在容华街巷的最深处等她。
除此以外,皆是业障。
“这段时间派人护好这宫女。”顾长歌放下手中茶盏,对王鑫道,“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见她神色凝重,王鑫也严肃起来。
“皇宫里要有行动了?”
“嗯。”顾长歌点头,“他跟我说,三日后,要去寻找大元帝王墓的准确方位。”
王鑫沉默了半晌,呼出一口气,“终于…要行动了。”
“做戏做全套,他要引蛇出洞,必然会把这消息放出去,掺和进来的势力一定不少。”顾长歌起身踱步到窗边,眯了眯眼,看着外面昏暗中的影子,像是隐藏在黑暗中无处不在的魑魅魍魉,她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凰盟,要主动出击。”
三日光阴恍惚而过,顾长歌和百里荣晨已身在皇家林场内。
眼前连绵青山后的更远处,一线红霞天际起,勾勒出桃花如血的晨曦。
两人已经乔装过,面相上如同一个普通人,清秀有余,俊美不足,却有一身气度撑起风华之意,是寻常人绝对比不得的。
顾长歌是一个人来的。
没办法,言萧和王鑫都是不能带的,先不说这两人百里荣晨都极熟悉,太容易暴露,两人身份也是个问题。
一个出身言家卫,一个是宫家公子,平白出现在她身边不能不让人多想。
秦之衍还在刘家盯着,一时间根本抽不出身;襄陵、黄芪生意上玩得来,可要武功没武功,进来之后不能自保不说,说不定还会扯后腿。
至于叶清容,挽裳宫也接到这帝王墓的消息,也是要来的,他当然会跟在唐挽歌身边披荆斩棘。
可怜她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这会儿竟然想起了苏离。
顾长歌想,这帝王墓一事,肯定少不了他,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人找个机会就会找到她这来。
再看看百里荣晨,他倒是带了一个人。这个人顾长歌也认识。
言臻,言家卫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