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公司的董事长,一定不希望见到一个权势和权力凌驾于自己之上的经理人。
那么同样的,作为一个国家实际上的统治者,奥兰多家族也不希望有其他家族在实力上能超越自己。无论这个家族中拥有帝国的宰相,还是拥有帝国的元帅,他们都必须弱于奥兰多家族。只有这样,奥兰多家族的统治才能悠久绵长,不至于从中夭折。统治者的字典中从来都不会有仁慈,因为仁慈无法保证他们的统治,更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雷恩,阿尔卡尼亚家的最后一位血脉继承者,原本把他丢去了奥尔特伦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自生自灭。或许多了一个自生,更多的是想要消除一个黄金血脉的存在。奥兰多帝国立国之初一共拥有十二位黄金贵族,奥兰多一世也承诺和他们一起治理这个国家,所有人彼此都是兄弟,都是亲人。
这一句屁话在不到三百八十年的时间里,成功的让四个黄金家族成为历史中不起眼的一个小浪花,或许再过一些年连浪花都算不上。
当然我们也不能只从某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如果换一个角度,其实奥兰多家族并没有做错。刚刚诞生的国家需要这些实力和皇室不相上下的黄金贵族们镇压地方,保证地方上的主权和黄金贵族们的统治。但是经过了这样一段时间之后,整个帝国境内不再有随时随地分裂的可能,这些已经做大了的黄金贵族就成为了统治者的心头刺,眼中钉。
社会,必然是要进步的。在总结了神圣帝国崩溃的原因之后,奥兰多家族开始了中央集权的征程,那么这些太过于庞大的黄金贵族们,成为了中央集权道路上第一块巨石。有人识时务,有人不识时务。识时务的成为了帝国的宰相,成为了帝国的元帅,而那些不识时务的,已经成为历史的尘埃。
雷恩这一粒原本也应该成为尘埃的小沙粒,居然逐渐的成长为了一块巨石,这是帕尔斯女皇绝对不想看见的。特别是雷恩的手段和计谋,让帕尔斯女皇深深的忌惮,那是一个不择手段,在权势和追求目标过程中没有丝毫情感也不会动摇的一个人,无所不用其极,理智的可怕。
那天夜里,当雷恩告诉帕尔斯女皇,他要用屠灭叛军家族的仇恨来激起叛军屠城的欲望,迫使整个米林城迫不得已全民皆兵的反抗叛军时,帕尔斯就被雷恩的计划所震慑住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即使她是一个帝王,即使她不应该拥有太多的感性。当雷恩轻描淡写的将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的死亡当做一种手段的时候,帕尔斯心头真的生出了一丝惧意。
这就是一个疯子,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人命或者其他什么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种象征性的筹码。每一枚筹码的作用都用来逼迫对手不得不在赌桌上强撑下去,然后灭亡的手段。
从那一天晚上起,帕尔斯女皇陛下就为她父亲的选择而感到愤怒。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把他丢到奥尔特伦堡那种地方,在不受监管的情况下让他自由的施展自己的能力?这种人就应该被拴上链子,锁在皇宫门外的台阶上,让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盯着他,不允许他说一句话,不允许他有任何动作,让他变成一个雕像!
帝国宰相显然也明白了帕尔斯女皇陛下的想法,他微微点头,说道:“您说的非常正确,雷恩在贝尔行省的权势已经达到了巅峰。特别是奥尔特伦堡,他的个人威望已经完全凌驾于帝国的意志之上,那些粗鄙的农夫甚至愿意为他去死。把他留在外面实在太危险了,是时候给他套上枷锁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已经交换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过我认为现在的情况下还是让他在那个地方多呆上一段时间,先让他处理好萨尔美山脉中黑蛮的事情,顺便也让他把泰伯利亚晶石矿脉的事情安排好,再调动他。”
“您说的很对!”,帕尔斯女皇缓缓走向大殿外的台阶,“就让他们先狗咬狗好了,雷恩虽然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但也是一柄利刃。”
一处未经开采的泰伯利亚晶石矿脉彻底引爆了七月底帝都的狂热,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如果说点错了天赋的魔法师们所制作的魔法基座是工业之母,那么泰伯利亚晶石就是工业之母背后那个不断发力的男人。泰伯利亚晶石已经彻底的融入到了人们的生活中,点亮世界的照明术、用来冶炼钢铁的七级魔法基座,用于大型器械的漂浮术……。平日里看不见的东西,却在无时无刻的影响着人们的生活。
更加让人疯狂的是这个矿脉的储量,据说在五百年内不需要考虑枯竭的问题,完全解决了帝国所有的后顾之忧。就连平时不怎么出声的帝国研究院,也站出来发表声明,认为帝都研究院也应该在这矿脉的开采过程中占据至少百分之五的份额,以用于各种已经滞后或是停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