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fred低垂着头,微微点了点,嘴角却不着痕迹地上扬。
杨苹绕过桌子走到Alfred的面前,一手轻轻地抓握着Alfred的手腕,一手握着他的手掌,轻轻地前后压了几下。
“这样疼吗?”
Alfred怔了怔,身体下意识地靠近了杨苹,深深地、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她的手就这样轻轻地握着他的手腕,因为长期握抢练枪而起的虎口茧子就压在他的腕骨上,她的手指每一根都像有魔法一样,撩动着他的心跳。
和那一次在舞台上粗暴地拉过他的手直接按在陈晨血流如注的脖子上时完全的不一样。这一次她的眼里没有被害者,没有命案,只有他。这种成为她重心的感觉真好,哪怕只有一分钟。
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回头去超市找找,把家里的全部换掉。
“这样呢?也疼吗?”
Alfred抿了一下唇,还是点了点头。
“就这么轻轻一拍就疼成这样了吗?”杨苹也不禁郁闷了起来,一只手重重地耙了一下头发,有些抓狂地吼道,“你是纸糊的吗?”
吼完之后,她又不免有些内疚,放柔了声音问道:“要去医院吗?”
见杨苹的耐心已经达到了极致,再逗下去可能就真得去医院了,他可不想撩妹不成反被凑成重伤,那可就丢脸丢到家了。Alfred立即摇头:“不用,不用,刚刚可能猛然拉到了筋,你刚刚给我这么压一压我觉得好像松了一些了。”
“确定?”杨苹挑了挑眉头。
怎么有一种被愚弄的错觉,她细细地打量了一眼Alfred,神色如常,真的是她的错觉吗?
Alfred点点头:“又不是纸糊的,没有必要动不动就去医院,应该只是扭伤了。”
“可能是腕屈肌腱损伤了,那我让老板娘拿点冰块过来,先敷一下,活血化瘀。”杨苹突然想到了什么,淡淡一笑,“说到活血化瘀想起来了,嫂子给了一瓶精油说是活血化瘀非常好,给你试试。”
杨苹从牛仔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倒了一些抹在手里搓了搓。微微搓热之后,双手握住Alfred的手腕轻轻地上下按摩,推拿了一番。
过了一会,杨苹收回手问道:“现在好点了吗?”
Alfred满足地点点头,“舒服多了。”
何止是手,简直是通体通畅。
杨苹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这瓶精油就送给你了。”
Alfred很兴奋,两眼泛着光:“真的吗?”
“那是队长媳妇送的,她家是开推拿馆的,手艺很不错,调配的精油也是一等一的。作为回报,接着往下说吧。”
“说什么?”Alfred的注意力一直在杨苹身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杨苹翻了一下白眼,“李勇彬的案子。”
“哦,割臀狂魔……”Alfred点点头,“接着我们就从受害者的共性和个性两方面进行分析。先谈共性吧,四个受害者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年龄在20-30岁之间,第一个受害者周某某,大排档啤酒促销小姐,家住兰苑坊后巷附近,凌晨一点下班;第二个受害者纪某,郎城大学艺术系的学生,据说被人包养,常年出入夜总会,酒吧这样的场所,她的租赁屋在安心街186号;第三个受害者董某某,酒吧的职业领舞人,她上班的地方也在秀水街;最后一个梁某也是一个舞会达人,经常出入酒吧,舞厅之类的。
虽然我离开很多年了,但是上网goole一下也知道秀水街是郎城一条非常有名的夜街,整条街都充斥着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酒吧,夜总会。而四个受害者生活圈也几乎都在这一带,兰苑坊,秀水街,安心路都纵横交错在一起。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个地区是凶手的狩猎场。刚刚说过了,从这个凶手的手法上看,他并不是一个高明的人,所以他的狩猎区会选择他所熟悉且觉得安心的地方,也就是说在以秀水为重心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内必定有他的落脚点,或家,或工作的地方。
而夜生活的开始基本都是从晚上八九点开始的,所以……”
杨苹用手指点了点,接道:“所以他下班很晚,才会在夜生活最繁华的时候经过秀水街一带,那里的灯红酒绿,声色犬马再一次刺激了他,激起了他的愤怒。”
Alfred孺子可教地点点头,“共性之后,就要分析个性。特别是第一个受害者,对于心理障碍而引起的犯罪而言,往往带着一种冲动性,随机性,对第一个受害者的分析往往是最贴近凶手的原始犯罪心态,也是最接近凶手的现实生活形态,而后面的受害者更多的是代表犯罪心理的升级。
第一个受害者周某某,大排档啤酒促销小姐,家住兰苑坊后巷附近。她是凶手经历了心理变异后遇到的第一个令他无法抑制愤怒的人,说明他对这个周某某有一定的熟悉度,生活中可能偶有交集,这也从另外一方面证实了凶手的环境。”
杨苹拼命地点点头,“真的是受益匪浅,这顿我请了,当是拜师宴。也别让唐局破费了,唐局其实也有他自己的困难,听说唐局私人垫了半年的工资组建犯罪心理研究室。”
Alfred嘟着嘴:“这么一顿就算拜师了啊?也太寒酸了吧。”
杨苹想想也是,从Alfred那里学到了这么大的本事,光吃一顿牛肉粉确实是不够的,于是很爽快地说:“那我改天再请你吃顿好的,走吧。”
“这还差不多。”Alfred看着杨苹的背影,勾着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