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苹立即在路口四下张望了一眼,见到Alfred开着车跟了过来,她立即招了招手,待Alfred的车一靠近,她立马跳上车。
“前面那辆,白色的轿车,你还说他细心谨慎,其实他也粗心。”杨苹眯着眼睛,嘲讽地说道,“车子还是那辆车子,只是换了东陵县的车牌。”
杨苹的话让Alfred突然懵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跟踪上。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Alfred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跟踪上,而杨苹则时不时地向胡安报告路上的情况。
当他们跟踪彭冬鑫到了蛾女山附近的一个小村庄上,Alfred不得不将车停下了:“我们的车子不能进去,容易暴露。”
杨苹探头四下看了一眼,点点头,“我们走着进去吧。”
两个人下了车,沿着路上的车辙痕迹一路寻到了村庄最偏远的一处房子。这房子很独立,两边都是空旷地,杂草丛生没过膝盖,房子后面靠着山坡。
杨苹说:“你留下打电话支援,我绕到房子后面看看。”
“不行,一起去。”Alfred迅速拉住了杨苹的手腕,眼神很坚决。
杨苹拗不过他,点点头,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了胡安的电话报告了情况,一边弓着身,小心翼翼地趴爬过草地,绕道了房子后院,爬上了水泥地梯坡。
杨苹透过玻璃窗看到彭冬鑫正在给罗笑笑拍照,镁光灯灯啪啪啪地闪动着,整个房间也跟着一明一暗交替。罗笑笑已经换上了那套火蓝凤凰舞台服装,以及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一直痴痴地笑着。
杨苹蹙眉:“你看罗笑笑的表情,她应该是被下药了。”
Alfred看的却是彭冬鑫的表情,他的脸上透着一种痴迷,时不时地上前摆弄了一下罗笑笑的身体姿势。
Alfred:“注意了吗?彭冬鑫用的是老式相机,那种用底片带自动闪光灯的老式相机。”
很快一卷底片用完了,彭冬鑫放下了照相机,转身去吧台倒了一杯酒。
杨苹低语:“所有死者都是中毒死的,不行,不能等了。”
说时迟那时快,杨苹四下看了一眼,找准了一扇比较大的窗户,然后站了起来,快速地跑到了与之相对应的斜坡上,一个飞身纵斜跃,抱头躬身,用身体砸开了玻璃窗,整个人滚了进去。
在地上缓冲了一圈之后,她迅速掏枪对准了彭冬鑫,“别动,警察。”
这一幕让Alfred震惊了,一米八的梯度落差,中间还有小两米的阔度,还是二楼,面前还有一扇厚厚的玻璃窗,她居然就……跳过去了,所有动作还是一气呵成的,这女人…….真不要命。
顾不得多想,Alfred也跑到杨苹跳跃的地方,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后退几步,助跑,纵身跳。
好在玻璃窗已经被杨苹砸开了,不然……也许…….他还真跳不进去。
地上的玻璃渣子,在Alfred的身下嘎嘎直响。Alfred迅速双手撑地立身站了起来。掌心传来了一阵刺痛,不过Alfred已经顾忌不了了,他迅速地往前一步,拦在了杨苹的前面。
彭冬鑫看了突然闯入的两个人,先是一怔,接着立马笑了起来:“你就是美国的犯罪心理专家?”
那笑容似乎带着一种解脱,一种欣慰,还带着一种满足感,连眼神都是炫亮的,仿佛有无数的烟花在他眼里绽放,看得杨苹的心里有一种毛骨悚然,却又觉得彭冬鑫可怜可悲的感觉。
在从警的这几年里,杨苹手里抓到的犯人无数,在被捕的那一刻,他们有的还在耍横威胁警务人员;有的则是可怜兮兮,哭哭啼啼;有的伤心欲绝,悔不当初;直接晕过去的也有,可谓形态万千,但是杨苹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她关心的只是是不是抓对犯人,是不是够证据起诉犯人。
而这一次杨苹看着彭冬鑫那满足的表情时,居然对他生出了一股“他真可悲”的怜悯之意。
Alfred说的对,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一路追击连环杀手之路,杨苹完全颠覆了之前的办案手法,不再关注他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行,而是重在分析他为什么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