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来的很快。
他带来的人选，陈抟也很满意。
在江南，敢对金钱帮动手，并且还不漏风声的人不多。
陈抟想要找，就必然要动用华山派的人。
陈踏法他们各有事情，陈抟想着，也是时候让疯子独当一面了。
为了避免走漏风声，陈抟选择了立刻动手。
兵贵神速。
配合疯子他们的，是江南政府。
蔡京被孤立了。
很意外的一件事。
但是当陈抟认真起来的时候，即便蔡京真的已经执掌大权，可依然缺少对抗陈抟的勇气。
现在的陈抟，是唯一一个能够一言而决江南命运的人。
只要陈抟在一天，江南其实就不可能实现真正的民主。
但陈抟当然不可能去死。
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不去动用自己的权力。
可非要用的时候，陈抟就不准备委屈自己了。
金钱帮也好，蔡京也好，在江南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他们牵扯了很多人的利益。
陈抟的动作足够迅速，但他一动手，两边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而后，江南震动。
并且这股震动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陈抟的身边。
李府。
有一人跪在李清照的身前，将头深深埋入地下。
李清照手中拿着一张名单，良久都没有说话。
“请李姑娘救救金钱帮。”
李清照讽刺一笑：“出了这种事情，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以为我还能救你们？”
“李姑娘在帮主眼里，总是不一样的。”
“那是自然。”李清照点头，起身，走到这人身边，忽然狠狠踢了这人一脚。
“混账东西。”
“混账东西。”
“王八蛋，你知道你害我害的多惨吗？在我眼皮子底下闹出这么大事情，你让他怎么看我？”
“混账东西，还想让我去救金钱帮。金钱帮永远都不会死，死的只会是你们这些蛀虫。拿着你的礼物，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李清照毫不淑女的发泄了一通，然后果断下达了逐客令。
跪在地上的那人有些忍不了了。
“李姑娘，金钱帮可是帮主亲手交到你手里的。金钱帮出了事，您也难辞其咎吧。”
“你是在威胁我？”李清照眼中时闪过一丝杀意。
“不敢，在下只是陈述事实。”
“那位就告诉你一个事实。”
李清照拍了拍手，疯子从屏风后走出。
李清照重新坐到椅子上，对疯子说：“疯子，你看到了。”
疯子点头。
“交给你了，剩下的事情我不想管了。”李清照摆摆手，心力交瘁。
还有一些心酸。
她现在是陈抟身边最忙的一个女人，要替他代管金钱帮，还要帮他处理政务。
她只是一个人，真的会疏忽的。
可是陈抟突然对金钱帮动手，事前都没有和她打过一声招呼。
这让李清照心里很不是滋味。
疯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将吓瘫在地上的人一把拖走。
“感觉委屈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李清照耳边响起。
李清照眼前一亮，随后立刻切换到了无所谓的样子。
“不和你说，不是针对你，而是不想你有麻烦。很多人拿我没办法，但是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件事背后有你的推动，我怕你会有危险。”
李清照勉强算是接受了陈抟的解释。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这一次我不只是对金钱帮动手，还对蔡京也动手了。江南已经进入了平稳的政局，不需要蔡京这样的权臣和弄臣再继续执掌，是时候找一个一心为公的国士了。可是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理由，贞贞那里也需要。”
李清照自从当了陈抟的秘书之后，也了解到了很多的隐秘，这个时候自然明白张贞娘和蔡京的关系。
但她并不支持陈抟换掉蔡京。
“蔡京确实是权臣，也是弄臣，但他也绝对是一个能臣。只要你一直给他压力，他就是无双国士。我替你批复了很多政务，深感蔡京的老辣和作用。”
“我明白，但蔡京的名声实在是太烂了。”陈抟摇头。
用蔡京这样的人，他会省心很多。
但他并不准备当皇帝。
所以他没必要有那种帝王心思的考量。
见陈抟决心已定，李清照也不再多说，她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分寸。
她只是提醒了一句：“贞贞那里怕是有些麻烦。”
“没有办法，还有件事你不知道，蔡京已经和姬有情重新联系上了，而姬有情是西昆仑的人。现在的西王母，又是嬴政的皇后。”
陈抟的话，让李清照大吃一惊。
“蔡京和秦国有联系？”
“我没有查到这个，但他和姬有情的联系太多了，而姬有情和西王母的联系太多了。”
这个理由，就已经足够了。
相府。
蔡京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上，写着这一个月来，他和姬有情的通话记录。
还有姬有情和西王母的通话记录。
看着这封信，蔡京面无人色。
能够搞到这些东西的人，只有墨家。
而在江南，能够驱使墨家查自己和姬有情的，只有陈抟。
蔡京苦笑。
终究还是到时候了啊。
绝对的武力压制下，他又怎么可能辗转腾挪。
他闭上眼睛，在椅子上思考了很长时间。
随后，他走到书架前拿起一本书，从书中又找出一张纸来。
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我这一生，位极人臣，荣华富贵，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彻底拥有你。但是有情，为了我们的女儿，为了我的晚年，我也不能这样做。”
他做出了决定。
这一日，蔡京走出了相府，来到了张贞娘这里，将这封信交给了张贞娘。
“不要给我求情，将这封信交给老祖，贞贞，你记得，你好，我就好，你妈妈也不会出事。”
这一刻，蔡京就只是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