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一行细小的字突然在脑海中飞快闪过,颜笙的心也随着那一行字揪起来。
秋菊一直垂着眼睛看着马车地步的木板纹路,因此并没有留意到颜笙的表情,她想到还有一条一直没有告诉颜笙的那个消息,心里一紧,面上的表情丝毫不露。
两个人各怀心思,却以为对方丝毫没有察觉。
秋菊将身子后退半步,对着颜笙行了个大礼,出口的声音更加坚定,不容辩驳,“奴婢今夜趁着夜色偷偷溜进颜颂小姐的大帐,只要见到颜颂小姐就知道颜颂小姐的时机情况了。”
“不行。”颜笙想也不想的拒绝。
她的声音比秋菊的更干脆,“这件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你以为姐姐是吃素的么,她御下极严,别说是你一个人,就算是二十个你也不可能轻易的接近军中,更有可能还没进去就被人发现了,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姐姐的具体情况,不能让你去冒险。”
“小姐。”
“你别说了。”颜笙挥手直接将秋菊要出口的话堵住,眉宇间都满满的坚定。
秋菊见自己的话并不能让颜笙有一丝动摇,无奈之下只好和盘托出,她凝眉仔细思考了一阵,才斟酌到,“小姐这一路来有些事情你都听说了,奴婢也收到了一些消息,只怕颜颂小姐的事情没有咱们想象的那般简单,咱们拖延一分,颜颂小姐的危险就更多一分。”
“你这是什么意思?”颜笙上前一把抓住秋菊的胳膊,眼中有片刻失神,手中的力度逐渐加大,甚至都能听见本就粗糙的布料指甲划过而带起的荜拨声,她的声音比这指甲华东的声音还要尖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秋菊被颜笙抓的一愣,本欲出口的事情却突然不忍心在告诉她,而且这本就是自己去客栈采买的时候听人无意间提起的,先不说真假与否,若是真的,此时...
她抬头看着颜笙眼中那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星火,心底叹了口气,没有得到事情真相的时候,何苦让她担心。
“不对。”颜笙绝对不会仅凭她的三言两语被打发,“你一定是有事情瞒着我。”颜笙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哀求,“秋菊,我知道你瞒着的事情一定都是大事,只是姐姐不能有丝毫的闪失,你早点将事情告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呢?”
颜笙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手不会过分颤抖,让自己的面上还能维持平静,这样才不会给秋菊造成心理压力。
秋菊的眼睛一直不敢直视颜笙的目光,唯恐自己眼中偶尔闪过的情绪被颜笙捕捉到。
她微微动了动颜笙扣在手下的胳膊,粗糙的衣服在两人中摩擦,像是风吹起落叶的声音,秋菊本以为随意找个理由先搪塞过去就行,只是颜笙这次却超乎想象的执着,一双手死死的扣着她的胳膊,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
秋菊心底微微叹气,终于将视线转到颜笙的眼中,“不是奴婢可以隐瞒小姐,这消息也是奴婢偶然间得到的,可信度不过一半而已,若这个消息是假的,告诉小姐也只是会让小姐心乱,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奴婢只想将这件事情确定以后再告诉小姐的。”
“秋菊,我不管事情是真是假,我只想让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颜颂终于将扣着秋菊的手拿开,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秋菊,不让她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小姐."秋菊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一丝犹豫。
“我只想听实话。”
颜笙寸步不让,声音透出一丝坚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件事情必须告我我实情才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话说到这个份上,秋菊已经没有任何必要在隐瞒了,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却突然轻松很多,“既然小姐致意如此,奴婢就将听到的消息直接告诉小姐吧。”
“奴婢只是下马车去客栈买东西的时候听见人们议论的,似乎是颜颂小姐的身体出了大问题,已经昏迷整整七天没有苏醒,当时奴婢并未将这件事情当真,毕竟有郑传衍在怎么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秋菊说的也是颜笙心中所想,郑传衍的医术如何没有人比他们更加了解,就像那金疮药一样,她只带了那么一小瓶,给暗卫每个人涂了一点,除了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剩下的抖在短短的两天之内全部愈合,这样可以说出神入化的医术,怎么也不至于连一个小小的箭伤都治不好。
事情确实是应该这么想,只是颜笙的心中并没有一丝庆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