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凌夏是白景逸的人,他现在只是趁着她失忆,所以私自的将她留在他身边。
他压根就不知道白景逸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不敢细想,他还从未见到过白景逸发怒的样子,白景逸一直都是那般无喜亦无怒的,然而他知道,那是从来没有任何人触及到白景逸的底线,而他知道,他现在就是胆大的在触碰白景逸的底线。
而他更不敢想象的,则是简凌夏恢复记忆之后,会有多么的责怪他和忿恨他,认为他这种人压根就没办法继续做她的师父。
吃完牛排之后,风衡子果然吃得肚子都圆滚滚的了,他和简凌夏便畅游在这花园迷宫之中,沿途赏花,这里有一株樱花,洋洋洒洒的粉色花瓣格外的好看,看上去就像是在下着一场烂漫唯美的樱花雨一样。
简凌夏情不自禁的驻足,伸出手去,一朵粉色的樱花花瓣飞跃下来,而后旋转了几个格外好看且唯美的螺旋,最后稳稳的落在简凌夏的手心里,简凌夏情不自禁的将花瓣放在鼻尖下细细的嗅了一下。
“喜欢吗?若是喜欢,我将这里的树木全都变作樱花树。”风衡子也是个很雷厉风行的人,既然说了,他就立刻准备做,一挥手,正准备将这些树全都变成樱花树的时候,简凌夏突然出声,“这樱花让我觉得似曾相似,我仿佛也在这样的樱花树下跳过一场舞,我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他长什么样子,我已经记不清了,可是就是给人很亲切很温暖的感觉。”
风衡子面色一变,一挥手,简凌夏手心里的花瓣也消失不见了,伴随着消失不见的还有这个空间内的所有樱花树,简凌夏显得怅然若失,“为什么要把樱花树都给撤了啊?”
“我不喜欢,这种味道让我头疼。”风衡子如是搪塞道。
简凌夏便没再多说什么了,她不是那种自私的人,既然风衡子对这种花过敏的话,那么她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喜欢而让他将花树变出来。
“说来也是奇怪,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可为什么这个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呢,难道我是到了孤岛上面吗?”简凌夏好奇的问。
风衡子听着她的问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一直都知道,简凌夏并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摆布的女人,她并不是牵线木偶,她聪明得很,她不可能这么被自己愚弄一辈子。
于是他仍然只用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回答了她,“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每晚我睡觉的时候,都会梦到一个白衣的男人,那个男人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但就跟刚才在樱花树下所回忆起来的感觉一模一样。”
“我没瞒你,那些都只是幻象而已,你也看到了,什么东西都可以借由我的手变出来,在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皆有可能的,所以你很容易陷入幻想之中也不奇怪。”风衡子很认真的看着她的脸,他很努力想把这些谎言给圆下去,于是为了弥补这个大谎言,他只能用更多的小谎言去填充,这样才能让大谎言不被她所看穿。
这样,谎言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而且他也觉得很累了,他习惯了说谎,但也习惯了在说谎的时候用力过猛,这样总是很容易让简凌夏看出破绽,简凌夏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风衡子在她的视线之下极度的不自在起来,而后用了催眠术,让简凌夏睡下了,他将她轻轻的放在了鹅黄色的花树之下,有一些花瓣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和头发上,他细心的一点一点将其拾去了,可是她仍然没醒。
因为中了催眠术,所以她短时间内是不会醒的,她就像是个无比静谧甜美的琉璃娃娃,这时候她那聪明的大脑才不会转动,才不会再继续咄咄逼问,可是他喜欢的并不是这样安静乖巧的她,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这也就是矛盾所在。
一晃又三天过去了,这三天的时间,上官雪落也没有随风衡子去诊疗,风衡子不知道去哪里了,上官雪落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去找风衡子,她敲响了他的房门,风衡子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上官雪落眼睛红通通,面色憔悴的样子,他微微晃神,“你怎么了?”
上官雪落忽而扯住他的袖子,一把给他跪下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风衡子吓了一大跳。
“你做什么,上官雪落?”
“师父,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瞒着我,凌夏是不是因为救我,所以早已经死了?”
这丫头的想法还真是跟一般人不一样,风衡子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么多天了,除了搪塞还是搪塞,我也没能见到凌夏一面,除了这个原因,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
风衡子突然觉得逗弄这傻丫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于是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看她,“如果你猜想的是真的,你会怎么办?”
“哇——”上官雪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陡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气都喘不上来,“那天,我为什么要睡得那么死,如果那天我是清醒的状态,如果那天我能和凌夏分担,她就不会死了,我对不起师父,我要以死谢罪!”
风衡子眼看着她是真的一心求死,便知道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若是她真的死了,玩笑就开大了,他赶紧点了她的穴位,她不能动了,唯独两片唇还能说话,“师父,你不要拦我,凌夏死了,我也觉得活着很没意思,我没脸去见国师大人了。”
“我刚才是逗弄你的。”风衡子蹲了下来,和她平视着,难得对她如此和声细语,“我再告诉你最后一次,不要胡思乱想,简凌夏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