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再度睁眼的时候,只觉神完气足,从头发舒坦到脚尖,似乎此生都未精力如此充沛过。
一抬眸,就望见了枕边人。一头墨发垂在枕上,比女子还要乌亮细滑,长眉入鬓、凤眼微阖,薄唇却紧抿,似乎在沉睡中兀自带出两分严厉,不过手脚却不怎么老实,一手环过她细腰,紧紧搂住,又伸着大长腿将她双腿挟起,就如孩童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不放。
宁小闲怔怔看着他许久,想起自己这一年来也时常这样凝望着他,渴盼着他,憧憬有一****摆脱阴九幽,与自己做一对儿神仙眷侣。那时只觉前途无亮,困苦郁恼,只盼多坚持得一日是一日,哪料到终有一天能美梦成真?
只消想到这些,就觉得两人先前的种种摩擦和懊恼,都可以忽略不计。
从今往后,他就要与她纠|缠一生一世了。那些烦恼、困扰、痛苦和悲伤,终于都成过去,现在想来,还仿若身在梦中,不知下一次睁眼,会不会发现这其实又只是黄粱一梦?
她不由得伸手,想抚一抚心上人的脸庞,不过指尖还未触着他就收了回来:
他似是真正睡着了,呼吸均匀悠长。
这家伙平时根本不需睡眠,除非有伤在身。与两大神境交手在先,驱逐阴九幽出识海在后,想来他也真是身疲神伤。过去这十几个时辰与她享鱼|水之欢,得了乙木之力的补愈,也真需要在沉睡中调整身体了。
不过这家伙在床上倒是龙精虎猛,连她这好人都吃不消,哪有半点受伤的模样?想到这里,她脸上都微微发热,终是没舍得弄醒他,悄悄挪了挪他的手臂。哪知长天臂弯一紧,反倒将她箍得更牢了,下颌在她颈窝里蹭了蹭,惬意地叹了口气。
就这力度,普通女人都会被他直接勒昏过去吧?长天尚且如此,不知道符舒是怎么从白虎身边活下来的。她吐了吐舌头,又静静等了盏茶功夫,才抚着他的面颊道:“放手,我要去用饭。”啊,真光滑、真有弹性!皮肤比女人还好,趁机再摸两把,嗯,再多捏一下好啦。
也不知是话语还是抚摩起了作用,他兀自沉睡,却也依言松了手,任她费力地脱出他的怀抱。
一番梳洗后出门,隔壁小院的大门也打开了,花想容走出来,俏生生道了句:“大人。”
宁小闲嗯了一声:“什么时日了?”
“腊八。”
宁小闲吃了一惊,连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今儿已经是腊八了?!”要命哦,合着这一番胡天胡地,耗去了不是两天,而是整整三日有余哪?她看屋外阳光都已经高照,想起中途长天几次都提起,不能输给那头白毛虎,她现在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花想容抿唇笑道:“的的确确已经是腊八了,商会今日往外头派粥呢,我今晨也吃过啦。”
宁远商会每开设到新的地方,都将隐流派发腊八粥的传统一同带去。这种热气腾腾的甜粥在酷寒的天气里大受欢迎,毕竟哪一个城市里都是穷人居多。宁小闲随口道:“是么,派了多少出去?”
“怕不有三千多斤了吧?现在仍未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