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若萱同情地看了一眼荣瑾,最后只能发自内心地说出四个字:“是不是傻。”
荣瑾不明就里,倒没觉得卞若萱在骂她,而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之前在密宗里给你的东西,你直接收着不就结了,还全还我,现在我还得重新再挑这些基础性的玉简给你,你自己说,多这么道程序麻烦不麻烦吧。”
“啊?”
卞若萱却不想多解释了,打了个哈欠:“今天你肯定回不了太一宗了,也别急着回去,我明天把那些玉简整理一下,直接给你吧。”
“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卞若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比你处境好多了好么,而且我这部分基本看完了。”
荣瑾惊了一下,东西是经过他手的,里面这部分的玉简有多少,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才多久啊,你哪来的那么多时间去看啊。画符需要时间,修炼需要时间,而且你应该还有很多别的事情吧。”
卞若萱想了一下,发现荣瑾这么问十分合理,然而她本人并不是一个合理的人。
“只看不消化,用不了多少的时间的。”
虽然荣瑾的解释十分合理,但是卞若萱依然觉得十分荒谬:“你舅舅平时都不考核一下你的修炼效果的吗?”
荣瑾语气有些低落:“舅舅,好像不是太希望我选择法修的道路,因为我父亲也是法修。”
“原来是这样”卞若萱略微顿了顿,回忆了一下之前与荣瑾在密宗内合作的情形,确认了一下:“也就是说,之前在密宗,是你第一次实战咯?”
荣瑾点了点头。
卞若萱也严肃了起来:“荣瑾,我觉得,不管如何,在你筑基前的这段时间内,你需要将自己在实战上落下的东西全都补回来。”
“实战熟练度对于你们而言,就像我们符修对符箓的不断绘制和探索。不是说,这个符箓我会画了,下品成功率比较高了,就可以了。只能绘制出下品的符箓,基本可以等同于不会。”
“对于你们法修而言,只会这个法术的施放,也等同于没学,你空将这法术练习得再熟练又怎样?关键时刻,你能知道该施放哪一个法术吗?这是平时的练习和理论不能带给你的东西。”
“如果那次是你第一次的实战,那么,我可以说,你在实战上的天赋真的非常优秀。”
荣瑾有些惊喜,又有些犹豫:“我天赋真的不错吗?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安慰我。但是,我的修炼速度本来就慢了,再专攻实战,会不会导致我的修炼速度变得更慢了?”
卞若萱还真是第一次从一个家长有长辈修为不低的人口中听到这种说法:“荣瑾,你舅舅真的是你的亲生舅舅吗?这种事情,他都不和你说的?”
“舅舅真的太忙了,平时真的没有什么时间和我说话,除了偶尔关注我修炼的大方向,我其实也见不到他几次。”
卞若萱认真地给了他一个建议:“你如果已经被你的师兄们坑得连这些我都知道的事情都不知道了,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去找一找你父亲。”
“我不清楚你父亲和你舅舅之间到底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你舅舅将你接过来,却又将你的教育全权交给了你的师兄们,导致你现在被耽误了,那么,作为父亲,他有责任将你接回去重新教育。”
“毕竟现在的事情还没有到达无可挽回的程度,你还没有筑基,之前欠缺的东西还可以补上,顶多就是稍微推迟一下筑基的时间而已,等筑基后再来弥补这些,就会比较艰难了。”
荣瑾显然是在考虑,卞若萱也不好再说了,转而从侧面解释起了刚才的问题。
“我族中有个族姐,今年应该是十五岁了,在我遇到她的时候,她练气二层,在我们家族杂堂的丹区打杂混日子。”
“族姐在医道上的天赋称得上优秀,原本也是埋头修炼,不过问旁的事情的。”
“从密宗的遗址出来后,族姐转换了方式,开始潜心钻研起医道了,你猜,她现在是什么修为?”
“三层?还是四层?”荣瑾随口报了个等级。
卞若萱摇摇头,摊开自己的手掌,在荣瑾的眼前晃了晃:“是五层。我出门时,族姐已经快要突破了,回来时,修为会更高也说不定。”
枫城已经近在眼前了,卞若萱率先降低了高度,从纸鹤上跳了下去,荣瑾紧随其后:“你之前不是不信我说的你实战天赋很好么,等进了成,你去找找你父亲给你的人,联系一下你父亲,想来他会给出比我这种随口一说的话更有说服力的回答。”
荣瑾还真和那些人联系了一下,首先问的是他们在哪里落脚,然后才说的自己到了以后有事和他们说。
那边的人还以为自家的小公子出了什么事,慌得不行,卞若萱隔老远都能听到他们关切中带着点怀疑的声音:“您真的没事吧,都怪我们不好,也没跟着您一起。也不知道六组他们有没有及时赶到您身边。”
“您是何时认识您那个朋友的,那位看着年纪小,但属下看着却不像个简单的,您一向心思纯善,有时候也忒对人不设防了些。”
卞若萱轻咳了一声,对着后方的荣瑾说了一句:“忠仆啊。”
荣瑾有些尴尬,匆匆和那人说了几句,立马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至了城门口,这么晚了,城门处的人大多换班了,只剩城墙上稀稀拉拉地亮起了点灯。
卞若萱好歹是个枫城人,紧急入城的信号还是知道的,发了信号,上面有房间传来了响动,是里面的人准备下来盘查了。
荣瑾憋了半天,才解释道:“若萱,那个,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卞若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你本来就对人不设什么防。”
间断了一下,卞若萱还是觉得自己该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