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那种难得体会的眩晕感才慢慢褪去,逐渐恢复理智。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突然间一仰头,放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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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椭圆形还伫立在地面,它就像是一门黑洞,吸引了一圈又一圈的星带,交织出庞大的银河图卷。
这样的鸿篇巨著里,很容易便会忽略掉像人类这样渺小的个体,哪怕这个人类刚越过巨著百分之八十的领土,造成了无法修复痕迹。
但如同这个种族给人的印象一样,他及他所创作的一切,在这个星图中都难以被发现。
渺小,渺小得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无法提起。
穿行于环带中的秦纵很明白,这会是某种意义上的保障。
就像混迹于荒野的迴形兽,平日里并不比启平星上的某滩泥更引人注目,它们总在间隙中、地洞里、废墟下,在看不见的地方频繁活动,到察觉时,往往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人类的处境,也许与此类似,甚至于更严峻。
虽然不知道哪里得出的结论,但他无比确信这点,几乎到了盲目的地步。
随着年岁渐长,不再冲动地做着英雄游戏,不再动不动说出一句末世预言,消极地等待那子无须有的天罚降临,也不再离群渐远,装作看透一切的透彻某样。
曾经的一腔热血,曾经的刻苦求知,曾经的郁郁消沉,曾经的逍遥洒脱……每当翻阅起以往的自己,那自以为已永久埋藏的信念又覆上心头,将他从眼前的光影中剥离开。
好几次他都怀疑自己疯了,但检查的结果明确表示:他的精神状况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从那时起,大脑、身体、信念、心灵、逻辑,胡乱地糅杂在他仅有的人生中。
“人类处于水深火热中。”这是心中所信。
“眼前的生活如此美好。”这是客观事实。
你是要做你想做的自己,还是社会需要的自己?
在启平星,这样的问题几乎不用回答,只是偶尔孤身一人时,总会有种悸动自心底传来,叩出的闷响声久久回荡。
那往往意味着:他需要飙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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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纵的确需要飙机,并且是将穿梭机开到最高功率,脱掉面甲来飙机。
但眼下他却无法这么做,除了怕被空气墙撞得头破血流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无法承受哪怕再快一点的速度。
这具机甲的增幅,达到了一个无法预估的数值。
身旁的事物化成流光,纷纷向后划去,仿佛在进行空间迁越,秦纵全副身心投入到方向、力度的掌控上,一切对他而言都不存在了,唯一例外的,是那不断放大的椭圆…
视野一顿,四下流光渐渐淡去,变成漫天星海的影像,秦纵放慢速度,缓缓脱出最后一道圆环。
那具银白色橄榄球般的高大形象,就伫立在眼前,散发着朦胧和煦的光辉,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爆炸中心,到了。
“啪~”
那一瞬间,秦纵的心里,仿佛有什么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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