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漫连忙闭上双眼,撑开一条眼缝瞅去。
借着月光,她认出这人正是强逼自己吃下安眠药的那名女医护,只见她拿着手电往床头一照,然后又扫到床尾,接着将房门带上,与门外另个人叹了口气:“还好,这个也没被吵醒,那神经病真是叫的我心发慌呐!”
“嚯嚯,连续三个晚上都鬼哭狼嚎的,还以为你适应啦。”另一个人轻笑。
夏晓漫不禁纳闷,窗外传来的明明是悠扬的笛音,即使再没音乐细胞的人,也不可能把这听成鬼哭狼嚎吧!这时突然想起谢亦扬还在床尾,当即望过去,但谢亦扬已经不在那儿。
“谢亦扬,你在哪……”
她艰难地蠕动双唇,微微说道。
“我在这儿。”
床头传来谢亦扬的声音,他正倚在墙上,轻扬着脑袋,陶醉在那笛声之中。
夏晓漫有些吃惊,谢亦扬就站在床头,那女医护竟然没有看见,但抬眼见其一脸陶醉的神情,那些疑问、那些想说的话,又只能咽回腹中。
时间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在动人的笛声和药劲重新上来的情况下,夏晓漫又开始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的视野再次变得模糊。
“谢亦扬,我怕是撑不住了……”她终于吐出句话,但声音细微得就像是梦里的呓语。
哒哒哒——
廊道里忽然响起一连串嘈杂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听到有医护人员喊道:“快点,把尸体处理好,特么的还真是每天一具啊!”
夏晓漫隐约中听到“尸体”两字,顿时一阵激灵,这时抬眼瞧向床头,谢亦扬不知何时已经离开,随着眼前完全模糊,她终于撑不下,脑袋一歪,睡了。
被拘禁在此已经第六天,连续这些天里,夏晓漫每晚迷糊之中都能感觉到谢亦扬坐在床头默默地陪着自己,而这些夜里,那笛声也从未间断,只是每次醒来,夜里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几度让她怀疑所有的这些只是那些安眠药起的副作用罢了。
“啊……闹鬼了!闹鬼了!他们回来索命啦!”操场上忽然有一病患大喊起来,边跑边笑:“我们都会死!我们都会死!哈哈哈……哈!”
那人第四个“哈”才笑出口,便被冲过去的男医护电晕在地,抬离了操场。
夏晓漫认得那人,他就住在自己隔壁那间看护房,叫做黄石,平日里这人并不像其他病人那样疯疯癫癫,倒是特别有礼貌,每次见面都会点头问好,一切正常得让夏晓漫认为黄石和自己一样根本没病。
晚饭时候,夏晓漫瞄见黄石打完饭便径直往食堂最左侧的边上走,当即跟了上去,确定他是一个人后,才过去坐在他的对桌。
“嗨,还记得我吗?”夏晓漫先打了个招呼。
“嗯。”黄石没有抬头,嚼着饭菜说道,夏晓漫欣喜坐下,正想进入话题,黄石突然说道:“你为什么有着三个碗?不公平!”
夏晓漫微微一怔,三个碗?可自己手中明明只有一个饭碗呀,这时见黄石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胸脯,顿时明白过来,当即嗔道:“你看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