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谢。”
钟意站稳了脚跟,抬眸道了一声谢,却不由眸光微微顿了一下。
眼前扶住自己手臂的是一个青年男人,并且有些一张很是引人侧目的俊脸,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斜飞,是一种带着阴柔气质的感觉。
“夫人!”小荑从后面匆匆追上来,担忧地上来扶过钟意的手臂,身子不经意的一侧间,便挌地青年男子不得不放了抓在钟意手臂上的手。
“夫人您怎么样?有没有摔到?”
“没有。”钟意摇了摇头。
绿媛的一跤摔得结实,却连滚带爬地起来跪到了钟意的脚边,请罪道:“少奶奶,奴婢罪该万死,是奴婢不慎,险些害少奶奶……”
钟意抬了抬手,止了绿媛不停惊慌请罪的话,“我没事,你不必如此自责,起来吧。”
绿媛眸中的惊惶仍旧未退,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大丫鬟,从未犯过如今日这般的错误,“少奶奶……”
“起来。”钟意的眸子定定的同绿媛的眼底对了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同那站在跟前的青年男子淡淡施了一礼,“方才,还是多谢公子了。”
那男子闻言,唇角轻轻的往上勾了一下,薄唇精致,笑意温文,“区区举手之劳,夫人方才不是已经谢过了么?何必还要多谢?”
“不管如何,方才公子免了我的厄运,还是要多谢公子的。”
宣威大将军的夫人和贴身丫鬟一起从金香楼的大门摔到了大街上,若是方才真成了事实,可是够京里的人在茶余饭后好好编排编排嘲笑上一段日子了。
“夫人。”小荑捡了地上的慕离起来,递给钟意。
钟意伸手接过捏在手里,同那青年道:“我还有要事,便先告辞了。”说着,带上了慕离,举步便
走,上了街边的马车,绝尘而去。
“公子。”看着马车渐远,有锦衣的男子上来,低头施了一礼。
“真是比当年还要冷淡啊……”青年男子长吁出一口气,悠悠喟叹了一句,“都不问公子尊姓大名,也不说改日登门拜访,随便谢了一句就这么给我打发了,呵呵。”
“公子,打探清楚了,宁祁对自己新过门的夫人甚是爱护上心,根本不用多打探,这京中所有的人都知道。”锦衣男子低声禀道。
“上心?呵。”青年男子冷冷笑了一声,“外头不都说宣威将军重恩义么?他当然要上心,否则该怎么还欠她的一条命?”
青年男子的眸中有锋锐的冷芒飞快一闪而过,转瞬又是唇边噙笑,“去,跟去查查钟意又想出什么新花样儿来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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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的马车从金香楼走了,便径直去了武安伯府。
路上绿媛自然依旧是止不停的请罪,钟意止了几回,绿媛嘴上不说,眼中的愧疚却是没有停下过。
钟意觉得,绿媛大概需要用几天的时间来调节她这个大丫鬟竟然马失前蹄而带来的内心挫败感了。
马车到了武安伯府门前,钟意让绿媛拿了名帖前去敲门把苏旋请出来,可门房却是回报,说苏旋去街上的药铺子抓药了。
怎么说也是堂堂伯府里的表姑娘,竟是沦落到要自己出去药铺抓药?
这武安伯府的脸怕是不想要了。
钟意不想跟门房的人多扯皮,只是叫赶离了马车,在武安伯府后巷的一个角落停着,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街口缓缓转出了一个纤弱的身影来。
“苏姑娘。”钟意一掀马车车窗的帘子,往外喊了一声。
苏旋走在路上忽听有人叫喊,略略怔了一下,眸光四处一寻,便瞧见了停在巷子角落里的马车。
小荑已是下了车,朝苏旋施了一礼,道:“苏姑娘,我家夫人请您过去一叙呢。”
苏旋看了一眼小荑,又看了一眼马车,小窗内的钟意朝苏旋又是猛地笑着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