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喜愁眉道:“大王对我的确是极好的,可是阿久你知道,我有多怕他、也多恨他。”
久姚唯有安慰:“要不,我再试试把你带走。宫里虽然戒备森严,但我们好好的谋划一番,说不定能成功的。”
“别,阿久你千万别再动这样的心思了。”
“为什么?妺公主,你还是为了有施氏吗?”
“阿久,你心里明白的,我在宫里一天,有施氏就能多安稳一日,要是我失踪了,有施氏定会被夷为平地。”
久姚的确是明白的,正因为明白,所以更加的不甘心,只得改了话题道:“那个夕儿,你们为什么都叫她老祖宗?”
妺喜低声道:“我听宫里的人说,她是大夏第四位君主仲康的女儿,到如今已经活了有几百年了。历代的夏帝都颇为尊重她,将她奉为夏后氏的活神,称她一声老祖宗。”
久姚不免讶异,“凡人怎么可能永葆青春。”
“听说,她是受了天神的点化,享受福祉,才会如此。”
这个说法久姚是不信的,不因别的,只因那夕儿太过妖娆,言语和行为又十分浪荡。说她接受天神的点化,久姚不认为哪个天神会具有这样的眼光,反倒是魔神和妖物才接近她的气质吧。
久姚道:“她不会是什么享受福祉的人。”
妺喜点点头,说:“整个宫里这么想的人不在少数,却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大家知道她惹不起。很多心性坚定的男人到了她手里便成了她的裙下臣,更匪夷所思的是,每一代的司巫大人都如着魔似的宠爱她,宫里人私下传言,是她用妖法控制了他们。”
久姚端起绘制了狰狞鸟兽纹样的漆器,摩挲了会儿,饮了口漆器里盛装的清凉井水,道:“大夏的司巫掌管举国大祀,地位崇高,也都是有些法力的人,怎么会每一代都折在她手上。”
“这我就不清楚了。她明面上是大夏的祝官,供职在司巫大人手下,每一代司巫都待她如宠姬似的。从前有谏臣弹劾他们身为祭祀之人万万不该淫-乱,那些谏臣的下场,无不是被历代夏帝贬官或者诛杀了。”
久姚心下一惊,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了想,又想到适才妺喜对夏帝说,那昆吾氏之所以找她的麻烦,是怀疑她和最近宫里的‘那件事’有关。久姚忙问妺喜:“妺公主,你刚才和夏帝提到的‘那件事’是怎么回事?”
妺喜姿容微微紧了些,透露出些许惧怕的情绪,她道:“事情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宫中连续有宫女暴毙,她们都是被梦魇折磨而死的。”
“被梦魇折磨死的?”久姚问道:“没人在她们梦魇的时候叫醒她们吗?”
“诡异就出在这里,她们陷入梦魇后疯狂的叫喊,却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无法醒来,最终只能在恶梦里消耗了全部的精力,死在黎明时分。此事太过诡异不祥,巫医、贞人们无一能找出原因,那夕儿又在闭关,不好惊扰她出来解决事情。听闻,供奉夏后氏先祖的宗庙在晚上会出现震动的情况,那些守灵的宫人们怕的纷纷装病,不愿再去守灵了。整个宫殿人心惶惶的,我也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生怕身边的哪个人或是自己会忽然在梦魇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