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久姚欲言又止,久姚的娘已猜到她要问什么,“你是要问伊挚?”
久姚点头,“嗯,伊挚哥哥还好吗?妺公主很想念他,要我给他带封信。我也想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怨我。”
久姚的娘苦笑一下,说:“伊挚走了。”
“走了?”
“在你离开有施不久,伊挚就去庖正大人那里请辞了,之后就再没人见过他。”
久姚的心一片落寞,“他离开了有施吗?”
“听庖正大人说的应该是这样,伊挚家里已经空了,东西都被他带走,不是离开又是什么呢?唉,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久姚的娘说着,又想起了什么,“不知是听谁提过来着,说伊挚是投奔有莘氏去了,走之前喝醉酒说了许多话,那意思大概是想靠着有莘氏的势力找夏帝报仇。”
久姚身体一派冰凉,心下也起伏不定,没想到伊挚竟能为妺喜做到这个地步。而那有莘氏,是大夏方国中相对强盛的一个,国君被夏帝封为莘侯,据说是个难得的明主。以伊挚的才能,投奔过去定能得到莘侯的赏识,说不定还能获得高官厚禄。可是,莘侯姓姒,和夏后氏同姓同源,伊挚能靠着莘侯来对付高高在上的夏帝吗?
久姚一时间沉默下来,久姚的娘大约是看出她所想,也没插话。这会儿他们已走回了城中,脚下的颠簸小径变成了相对平坦的土路,周遭也稀稀拉拉路过些百姓。
夏季燥热,百姓们本就心中浮躁,再一看到许久不曾见过的久姚,立刻有人按捺不住,露出抗拒的表情。
“看,是施久姚回来了。”说这话的人声音不大,但厌恶的味道甚浓。
久姚看去,瞧见的就是一张写满嫌恶的脸,那人身边还有些熟人,均把目光落到久姚身上,窃窃私语,同久姚擦肩而过。
“不想她还有脸回来。”
“是啊,红颜祸水。”
又是红颜祸水,这四字如锥子似的深扎进久姚的血肉,将她戳刺得鲜血淋漓。
久姚的娘当即就要维护久姚,却被久姚按住了手。事到如今,和他们计较又有什么意义?连时间也冲淡不了他们对她的憎恨,又还有什么能冲淡的。
不过,幸好,有施氏已经再也不需要她的努力了,他们有妺公主,便有了最好的生活,而她施久姚,从今往后只要好好的孝顺娘就行了。
这晚上府里还算热闹,久姚回来了,虞期做客,饭桌上总算不再是久姚的娘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