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那端就断了。
刚刚温立涛的态度让她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样一想心里就升起莫名的不安来。
她稳了稳神才走出去,杨瑾维刚刚从外面进来。看到她,“考虑得怎样?”
何凌宵摇摇头,“对不起,我想我还有点事。”
杨瑾维的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嗯,也好!”
等他看到何凌宵逃也似的背影离开,叫连彬进来。
“何小姐没签?”连彬看到那摆在桌上的合约。
心里纳闷,不应该啊,这么好的条件。而且boss这次很上心。
“你之前说温立涛在接近银桥的人?”杨瑾维探身把合约拿过去,那右下角还有她翻动留下的痕迹。
连彬挠挠后脑勺,恍然道,“如果他真的走那条路,那我们就不是没有胜算的把握。”
回答他的是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他们家boss大人进入工作状态很快。
……
银桥是C市的一家地下信贷公司,说直白点就是高利贷,这个公司的背景很足。它的前身是C市的三合帮会。三合会的最后一位帮主候有怀,据说是在民国时期家里是开纺纱厂的,也算是富足一方。后来日*本人占领发动侵华战争,他们家的纺纱厂自此败落。
候有怀加入了三合会,他之前博学多才还曾经留过洋。又因为怀着对世道的一种愤恨,有勇有谋的他颇得时任帮主的赏识。
老帮主去世后,候有怀继任。三合会在他手里变得势力盘踞更大。新中国成立以后,他把眼光投向经商,布料、茶叶、煤油、桐油、盐、粮食……当然三合会说白了就是一些无业青年聚合的地方,还是会划地为王,仍旧会操持旧业。
他们经过了六十年的变迁,到了七十年代的历史性跨越,八十年代进入耄耋之年的候有怀做出了历史性的改革。解散三合会,愿意留下来的继续跟着他,他建立了昆铎公司,从事海外贸易。后又把之前的地下钱庄改为银桥信贷。
到如今,银桥已经归候有怀的孙子继承,C市很多商人在实在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都向银桥求助过,因此银桥也吸纳了许多摇摇欲坠的公司。转而把这些公司转卖从而获得更大的利益。
他们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而且高利贷历来是赤*裸*裸的嗜血性子。
所以温立涛向着银桥求助无疑是最险的一招。一来银桥未必会看的是这一千多万的借贷,二来他们如果是真的愿意搭理他,这说明了一点他们看中的未必是温立涛愿意给的。
温立涛拥有温氏百分之五的股份,这个是当年温立涛出生时温博然就直接划到他名下的。当初的温氏是处于成长期的上市公司,只有几千万的资产,短短二十几年间温氏以数十倍膨胀速度发展到今天拥有多家子公司。那百分之五也是令人垂涎的。
温立涛卖掉了自己的俩辆车,平时就没什么积蓄,离那一千多万还差一大截。他本来想找父母亲的,刚刚一开口母亲不顾一切的破口大骂。摔掉筷子掉头就走了。
他眼里黯淡看向温博然乞求道,“爸爸……”
温博然温和的看着儿子停下用餐,拿着餐巾擦嘴,正要说话。
“温立涛!”哪知道李芳菲刚刚走到楼梯口又折回来,怒气腾腾,“你要是动用家里的一分钱,我立马不认你这个儿子!”
温博然看着妻子毫无形象可言的样子,心里直摇头,“你说得这样难听做什么。”
“温博然你们父子铁定了要穿一条裤子是吧,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前些年我就看出苗头,如今她单着呢,你怎么不去找啊……你,没那个胆子,担心人家看不上你。”
温博然皱着眉,“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你是怕人知道,怕儿子知道是不是?”李芳菲刚刚已经知道自己一气之下口不择言,现在也就管不了那么多。“还是不敢承认?”
温博然一怒而起,手掌顺势拍在桌子上,“我看你是闲的发慌,你是疯了还是怎么的。简直是不可理喻!当着儿子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手掌扫到手边的一只水杯,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他鲜少发怒,温立涛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看到过父母剑拔弩张的场景。从来都是妈妈唠叨,爸爸偶尔回几句不痛不痒的也无伤大雅,实在不爱听就避让开。
温立涛像是窥探到父母的密辛,那种无措又难堪,是的难堪,他隐隐知道什么,有刻意不想知道,不想相信。
“儿子都这么大的,他知道又怎么了?你是怕他知道,你要是怕,又怎么能做得出!”李芳菲欺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