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烟儿让你带给我的?”水千淼展开柔韧的纸卷,入目的是彩色水墨勾勒出的一幅栩栩如生的人物画像。
樱木纸上的清冷公子身着一袭飘逸的青色长衫,乌黑的长发从鬓角挑出几缕,被一条暗紫的纹金发带束在脑后,柔顺的披散在颀长的身影上。一双眉眼如画,无欲无求的冷淡黑瞳中却又似有似无的夹杂着些许的魅意,隐约流转出暗紫的深芒。他的唇被渲染的粉嫩,水润的光泽引人注目,却又在嘴角勾出一抹邪肆的弧度。
打量着画卷的水千淼见着面前分外矛盾的公子瞳色一暗,执着纸页的手微微收紧,按捏在白色的画纸上无意识的摩挲。终于,他的瞳孔定格在了画中男子垂落于身侧的纤长手指,在那里,握着一柄细长的黑色玉箫,光泽幽深的长箫尾端挂着一个精致漂亮的绳结吊坠,诡异而熟悉的纹理落入眼中,让水千淼的呼吸兀的一滞。
“他还说了些什么?”
良久,水千淼将目光从画上移开,略显急促的深吸了几口气,转而望向了一直垂首在身侧的女人。
“小公子只说到了这幅画会有大用处。”红莲恭敬的站在水千淼下首,无意识的抿了抿唇,黛眉微颦,沉声道,“请少主责罚!属下一时奇怪,昨夜里已经私自打探了这画中人的身份,得知此人乃是天降宫中极有盛名的琴师。”
眼中诧异的光影一闪而过,水千淼不悦的皱起了一对剑眉,心中暗叹一声玉生烟的胡闹,却是将目光移至窗外,看着晨起的飞鸟不由感慨。
这怕是,误打误撞了吧。
“派几个机灵点的去盯着,到时自有大用。”
红莲微微一愣,领命后恭敬的行礼退下。
…………
“怎么?无聊了?”轩辕凌云好笑的看着从车厢里钻出来的玉生烟,立马腾出手将人抚稳,这才弯起了一双凌冽的眉眼朗笑着调侃,“这可是小少爷您亲自差遣的在下来担当车夫一职。现在可是后悔了这马车之中没个人陪您解闷?”
顺着手臂的力量磨磨蹭蹭的在颠簸的马车前坐下,玉生烟看着眼前瞬间开阔的视野不满的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嘟囔道,“是啊。你不知道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闷都闷死了!”
“噗嗤——”经不住的喷笑出声,轩辕凌云不放心的将坐在自己身侧的小少年揽住,却是松开了手中的缰绳后仰着腰探进了车厢,一阵摩挲后,拖着一件兔绒毛毯坐正了身体。
“在下可是刚刚在帅府的严防死守里把小少爷您给偷出来了一日,可别给在下整出什么事儿来了,到时候老元帅可不得把在下大卸八块啊。”用毛毯将玉生烟裹好,轩辕凌云强忍着抑制不住的笑意抬手戳了戳小少年白白嫩嫩的脸,故作严肃的打趣道,“生死攸关,小少爷可得给我留点儿活路啊。”
呵!现在不用在下了?
朝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差点儿没把眼珠子都卷进天灵盖里去的小少爷顺势紧了紧身外软乎的绒毯,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坐好,扬了扬下巴向轩辕凌云示意了一下被男人大大咧咧丢在一旁的缰绳,嘲讽道,“那您可先把这马给控制好咯,别到时候一车两命的,估摸着普通百姓家看着都心疼。”
“嘿,瞧你这说的,难不成咱俩的命还不如一辆马车来的值钱?”
“……”我的命我是不知道,但你的命大概已经被不知道多少人惦记了数十年了吧。
无视了轩辕凌云挤眉弄眼的调笑,玉生烟抽了抽嘴角,心中不由诽谤。
“我说小少爷啊,到时候可记得为我美言几句,万万记得在你父兄面前给我留个全尸呗。”全然不知道小少年暗自嘀咕的轩辕凌云扯了扯缰绳,感受到愈发明显的晃动后不怀好意的勾起了唇角,长臂一伸,彻底将小少年给拉进了怀里。
懒得去理轩辕凌云幼稚的小动作,玉生烟嗤笑一声,蹭了蹭脸颊两侧柔滑的绒毛一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