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颢康满心等着沈姝锦换好衣裳之后一起用膳,没想到一直等到用完了午膳沈姝锦都没有再出现,叶颢康无奈的同时心中也很是满意,不随意的跟别的男子用膳,这是个好习惯。
叶颢康是带着懊恼跟满意这两种及其矛盾的心情离开的戍边公府,出门后也没有再去盈袖阁或是别的青楼里,走到较偏僻的角落直接弃了轮椅,运用轻功去了听风阁,至于轮椅怎么处置,不是还有刃呢吗。
“主子。”炎没想到叶颢康白天能来,在见到他从窗户进来的时候还被小小的惊吓了一下,随即从书桌后站起,来到叶颢康身边给他行礼。
“各种近几日有接到关于谁私自开山的消息吗?”想到上午从沈姝美口中听得来的消息,叶颢康也比较上心,前一世他可没听说有那座山被私自开采过,就算是他接手万霄楼的时候已经是在两年后了,可楼中也没有关于这事的一点记载。
炎仔细的想了想,确定没有接收到这样的消息,冲着叶颢康摇了摇头。同时他心中也有些疑惑,按理说只要在大晋国中发生的事不管大小听风阁中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信儿,可他今天也听到了沈姝美透漏给沈姝锦的消息,这对一些人来说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举动,怎么阁中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加大力度查。听风阁‘知天下所有不为人所知之事’的这个名头不只是在嘴上说说的,这次是我们幸运,偶然得到了这个消息,若是在此之前有人拿着因前来买这消息呢?听风阁中自己人都不知道还卖别人什么!炼炉那边也要加紧了,一些身手一般的人就不要让他们去闯炼炉了,按照他们自身的长处给他们安排在阁中的位置。有时间去小爪儿暗自训练的那些人那里去看看,多跟人家学学,人家还只是个后宅之中的女子呢。你个大老爷们还不认人家小姑娘的脑子好使。你看看人家……”越说,叶颢康越偏离刚才的那个话题,浑身上下的不满也达到了一个至高点,到了最后全都是在夸沈姝锦,弄的炎头一次疑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真的还不如一个刚十一岁的女娃。
“属下这就去安排。”炎悄悄的抹了把额上的虚汗,对着如此躁动的主子自己是在是承受不住,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应着是,心中只盼望着叶颢康吩咐完事情之后赶紧的去花楼中游乐去。
“以后小爪儿那边的人怎么训练都让人给记录下来,融合到听风阁的训练中去,听风阁中一些合适的法子也可以悄悄的透露给沈正航听,别做的太明显,若是露出一点马脚,你这个副阁主以后就天天呆在炼炉中吧。”说完,叶颢康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些猩红,舌尖弹出薄唇,在外游走了一圈后收回。“本少突然又想到了集中提高你们能力的法子,明天一早本少会把整套的规则让刃送过来的,相信阁中的人会喜欢的。”
炎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站稳直接跪下去,炎宁愿天天都泡在阁中就算是处理杂物打扫整座茶楼他也不愿意去尝试那新出炉的法子,脱层皮事小,指不定还会换身骨呢。
“本少也不在这浪费时间了,当下手中没什么重要事情的人都全力的去查这件事。”叶颢康的话一顿,两条刚毅的眉毛渐渐的靠在了一起。
炎还在疑惑自家主子怎么说到一半不说话了,这一抬头就见到了拧眉沉思的叶颢康,心中咯噔一下,主子不会是又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来训练他们吧。
“上次小爪儿不是让人带着黑珍珠来找万霄楼吗,找个机会让阁中的人假扮万霄楼的人在小爪儿面前露露脸,接头的地点在帝都城外的庄子中选一座,离娘亲的别院不要太远了。还有景色要好一些的。”说完,叶颢康也没理屋中的炎,甩甩衣袖一个纵身就从窗户跃了出去,几个起伏之后就不见了踪迹。
炎的眼睛一直盯着叶颢康远去的身影,等彻底看不到之后才放下心来舒了口气,想不明白主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跟皓月公主碰上面了吗,怎么感觉这脾气比不碰面的时候还大。
没想通的炎也不敢浪费时间去想叶颢康这是怎么了,现在他的主要任务是查出到底是那座山中在私自开采,采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背后都有谁在参与。若是让他知道叶颢康今天屁颠屁颠的跟在人家身后还让人给嫌弃的不与他一同用膳,估计现在的心情还能舒坦点。
与沈姝美见过面后又过了几天的时间,正值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宫中建安帝一早就给戍边公府这边传来口谕,邀戍边公府一府五口进宫饮宴。沈姝锦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好跟沈正航在合欢院陪着和顺公主跟沈念祁用早膳。
沈姝锦一听又要入宫,不着痕迹的跟沈正航对视了一眼,然后低下头默默的喝着瓷碗中的粥。心中却在思量着想个什么法子不让和顺公主再跟建安帝有过多的接触。可当看到和顺公主眼中露出的高兴,又不忍心让她失落,更加不敢把建安帝的那些龌龊心思告诉她,毕竟那是她的亲哥哥,还在宫中的时候是除了先帝外最亲近也是最依赖的人。
无法阻止和顺公主跟建安帝见面,沈姝锦也只能另想办法了,大不了自己再出出头,把建安帝的目光吸引过来。想到这些事,沈姝锦已然没了胃口吃早膳,早早的接过茶水漱了口,跟和顺公主还有沈念祁告了退。
和顺公主也没有多想,以为沈姝锦是去准备今天晚上参加中秋宴的衣裳去了,也快速的用完早膳后进了内室的套间中,给沈念祁还有自己也开始挑选起衣裳来。由于建安帝说的这次中秋宴是按照家宴的布局来布置的,和顺公主直接把公主大妆给略过了,既然是家宴就不用穿的太过正式,但也不能太过简单,今天肯定还有别的大臣也会携带家眷参加,穿的太过随意了也不怎么好,免得大臣们以为她不重视他们。
时间过的很快,下午酉时整,戍边公府的马车已经架好了在府门外等候,过了没多久沈念祁就携着和顺公主来到了大门外,后面跟着的是沈姝锦跟沈正航。沈正舶由于月份太小,只能留在府中让喜妈妈跟柳妈妈还有乳母照看着。
跟着和顺公主伺候的是听梅听菊,二人之前也轮换着跟和顺公主多次进宫,也不怕她们的礼数不周而得罪了宫中的那些贵人们。沈姝锦带的依旧是含霜含雪,这二人也是宫中出来的教养妈妈手把手教出来的,沈姝锦带着她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戍边公府的马车刚一到宫门处,守在门口的寿满就小跑着迎了上来,“老奴请公主安,见过公爷。”
大晋国很注重君臣礼节,天意孝道,所以寿满问安的时候是先问的和顺公主,等给沈念祁行完礼后才跟沈姝锦问安,最后才是沈正航,这并不是寿满有意用身份压沈念祁跟沈正航。
“怎的是寿满公公来迎本公主,皇兄那边那么忙,怎能脱离开公公。本郡主对着那些小太监进去就好,寿满公公赶紧回皇兄身边去吧。”和顺公主伸手虚扶了一把,环顾了四周发现别的马车上下来的人都是宫中统一安排的小太监来接迎。
“公主您可是圣上心尖上的头一份儿呢,怎能与之相比。圣上知晓公主亲自喂养小公子,身子累不得,早早就让老奴给准备好了软轿直接去殿上。”寿满笑眯眯的微微弓着腰站到和顺公主身侧一步远的地方,等着和顺公主上软轿。
沈姝锦刚听完寿满的话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下,这话怎么听怎么有深意,难道寿满已经发现了些什么?也是,寿满作为建安帝最贴身的随侍,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跟宫中嫔妃加起来在一起的时间都长,说的不好听些,就算是建安帝宠幸宫妃的时候外面都有寿满在正大光明的听墙角。
若是他能发现建安帝心中的那些带有禁忌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的,就怕发现了之后以寿满对建安帝的忠心会不择手段的帮着建安帝一逞心愿。沈姝锦的手心有凉凉的汗水渗出,在沈念祁高大身影的遮挡下抬眼看了看寿满,见到的是一张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脸,好像刚才的那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就在沈姝锦看寿满的这个空挡,和顺公主迈步向着已经准备好的软轿走去,寿满也跟在了和顺公主身后半步的位置,躬身引路,这一来到把沈念祁跟沈正航还有沈姝锦给显得忽略了很多。
“祁哥,航儿、锦儿!”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和顺公主当下就停了下来,回身看向没有动作的三人。
“国公跟大公子是武将,不好在宫中乘坐软轿,皓月郡主圣上给准备的是另一顶轿子。”寿满见和顺公主停住了脚步,眼带询问的看着他,满脸堆笑的解释了一下。
“不用太麻烦,锦儿跟本公主乘坐一顶就好,另一顶就留给别家需要的人吧。”和顺公主也知道宫中有这个规矩,除非年纪大了身体不便,不然只要是男子进宫就没有成软轿的。
既然和顺公主已经开了口,寿满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往旁边站了站,等着沈姝锦走上前来跟和顺公主并肩而行进了软轿之中。而沈念祁跟沈正航则是跟随在软轿的两边,一家四口在这一群都要步行入宫的官员们之中到很是显眼。
宴请大臣们的大殿到是离着宫门不远,走了也就有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轿子一停,沈念祁就从旁边快走两步来到轿门前,在寿满动作之前就亲自把轿帘挑了起来,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伸到了和顺公主面前。
和顺公主笑盈盈的把手放在了沈念祁的手中,握住那只苍劲有力的手从软轿中走了出来。坐在旁边的沈姝锦看到如此恩爱的父母,勾唇笑着就要起身,没先到从旁边也伸过一只手来,比沈念祁的手要小一些,可那掌心的茧子却并没有少多少。
沈姝锦抬眼,正好跟沈正航笑着的凤眸对上,毫不客气的把手放进他手中,一个用力也出了软轿,跟在沈念祁跟和顺公主的身后站好,等着寿满往里通禀。
随着寿满长而高亮的“和顺公主到!戍边公到!”喊声落下,和顺公主跟沈念祁抬步走进了殿中,一些早就到了的官员跟他们的家眷纷纷起身,想着和顺公主行礼问好。
进宫之前各官员已经仔细的嘱咐了家中今天要跟着一同进宫的人员,在宫中哪些人要恭维,哪些人要避开,还有哪些人要恭恭敬敬的对待,特别点出了戍边公府中的人,主子得罪不得,就连跟进宫的下人们也要尽量的不要去找麻烦,以免他们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儿罪连全府。
这些官员的家人也都不是傻子,听到自家夫君/父亲特意的嘱咐虽说心中有些不怎么舒服,但也知道这事是不能拿来随意试探的,在深闺中的闺秀们可能不怎么知道情况,可那些经常在外行走的公子们却知道戍边公府现在正得圣宠,不是他们能去随意撒泼的,所以再得知戍边公府一家到来的时候才齐刷刷的起身异口同声的给和顺公主跟沈念祁问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