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和顺公主也被上门来提亲的这些人给气着了。她没想到一些五品甚至六品的官员都敢来戍边公府中为他们家的公子求娶沈姝锦,一怒之下,和顺公主就给睿亲王府的老王妃回了信儿,两家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也不能算是因为愤怒而失了理智,之前叶颢康的努力跟和顺公主找人调查的一些事情也有了眉目,和顺公主这才下定了决心。
等建安帝知道消息的时候两家已经交换过了庚帖,婚书也写好了,只剩下合八字选日子了。就算是他想要再做些什么也不能在明面上做,只能暗中进行。
戍边公府跟睿亲王府结亲的事很快就被传遍了帝都,刚开始人们还都以为是沈姝锦跟睿亲王府的二子辛远城定下了婚约,要说这两人一个是戍边公府的嫡小姐,还是先皇特封的郡主,一个是睿亲王府中的嫡二公子,身份家世什么的也般配,不过就是可惜了那二公子不能纳妾享美人福了。
知道这一消息后那些之前去戍边公府上求亲的心中都有些不安,就怕戍边公府跟睿亲王府两家联合起来收拾他们。可还没等他们准备好东西上戍边公府上请罪,外面又传来消息,这跟戍边公府皓月郡主定下婚约的竟然不是府中二公子,而是外孙,就是永安侯府的那个纨绔叶二少。
这下子不仅是官员府邸,就连普通百姓都被吓了一跳。你说你要是应了睿亲王府的亲大家还能接受,毕竟两家都是建安帝眼中的红人,可你一个永安侯府的残废二少爷有什么资格娶一品郡主?不是说你家世不行,就叶颢康在帝都中的名声,是个有些底蕴的家族都不会把闺女嫁给他。
不孝敬父亲,不友爱兄弟,欺压继室夫人,随意打骂家仆,最主要的一点就是长时间混迹青楼,也不知道有没有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
这一消息出来后帝都中的人都说戍边公府中的主子是脑子出了病,不过一想到之前睿亲王府的老王妃亲自登门拜访,又有传言说是睿亲王府的老王妃给戍边公府施压,让沈姝锦不得不嫁给叶颢康。老王妃跟老王爷有多宠叶颢康帝都中的人也都是知道的,为了这个外孙给戍边公府那边施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外面的传言不管怎么说,叶颢康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着准备聘礼的事,甚至在沈姝锦的跟前消失了五六天的时间,亲自去往沼泽地抓了两只活的大雁回来。
而永安侯府也再次迎来了老王妃身边的裴妈妈,这次跟着裴妈妈一同来的还有另一位妈妈金妈妈。两位妈妈一来也没有跟叶永随说什么客套话,直接摆明了来意,点算怡郡主的嫁妆。
叶永随眼见着不好在搪塞过去,只能派人让阮氏去开了存放怡郡主嫁妆的库房。里面的东西都还剩下些什么叶永随跟阮氏都心中有数,就在两位妈妈在厅中等候阮氏到来的时候,阮氏忍着滴血的心把那些从怡郡主嫁妆中拿出来的精美首饰又让人先还了回去,一些已经做成成衣的布匹已经无法还回去,只能记账说是当成礼品送给了谁谁谁,少的布匹用银子填不上。
还有一些珍贵的字画,叶永随也暗地吩咐自己的常随去书房中取了出来放了回去。等这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阮氏才带着人来到厅中,脸上挂着有些哭相的笑带着两位妈妈来到存放怡郡主嫁妆的库房前。
睿亲王府今日来永安侯府的可不止两位妈妈,不然这嫁妆得点算到什么时候?进了库房之后裴妈妈一挥手,几个训练有素的丫鬟婆子纷纷拿着手中的单子往堆放相应物品的方向走去,一时间原本寂静的库房中响起了细碎的声响。
“侯爷,这库房中所剩嫁妆是原来的五分之三,还有一小半的嫁妆不知去向,侯爷是否能给睿亲王府一个交代?”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之后,裴妈妈跟金妈妈手中拿着记录好的册子来到叶永随跟阮氏跟前。
就在这一个时辰内,睿亲王府的人在点算嫁妆,叶永随跟阮氏则是在库房外干巴巴的站着,期间叶永随想要走,在看到门口裴妈妈撇过来的眼神之后到底是没走成。
“两位妈妈,这些年来康,二少爷的吃穿用度一向都是府中最好的,这几年还在外面……府中按照额度的银钱也不够二少爷在外面歇上一晚的,所以就动用了姐姐的一些嫁妆。这一来二去的就……”阮氏这话说的很有水平,不是我们贪墨了这些嫁妆,是怡郡主那个败家的儿子自己干的,要找你也得找本人,找不到我们头上来。
“侯夫人这上嘴皮子跟下嘴皮子一碰就没了一小半的嫁妆?郡主铺子、田庄上的出息还不够二少包一个雅间的费用?这些都不是嫁妆了?老奴自上次来过之后特意去那些铺子还有庄子上问过,就这是来年赚到的银钱,可供二少在帝都最好的地段买下无座宅子了。”裴妈妈从怀中拿出一本墨蓝色的册子抖了抖。
“老奴会把今日在永安侯府中发生的所有都一丝不落的禀报给老王妃,至于要怎么跟老王妃解释,就请继侯夫人好好想想吧。”裴妈妈给金妈妈还有点算嫁妆的人使了个眼色。
金妈妈从怀中拿出封条,有个专门捧盒子的丫鬟走了过来,打开手中的一个盒子,里面放的是已经调好的浆糊。剩下的几人也忙碌起来,不仅把库房的锁头给换掉了,还贴上了睿亲王府特制的封条。
本来脸色就难看的叶永随看到睿亲王府的下人们的作为,额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了,一双大掌死死的握在一起,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把眼前的这些人给亲手处理了。
“这是二少这几年来在外包雅间所用的费用清单,还有一些就是吃吃喝喝的,大的物件也没有买,银钱的总数也都写在了最后。侯爷心中应该有数,老王妃已经给侯爷留了不少脸面了。”等金妈妈那边忙完了之后,裴妈妈把另一本淡绿色封皮的册子从那个捧盒子的丫鬟手中拿过来,双手托着俸给了叶永随。
叶永随咬着牙瞪着眼从裴妈妈手中接过册子,不能说是接,而是动作粗鲁的从裴妈妈的手上抓在了手中,那样子像是要把册子直接用手扭碎一般,原本平整的封面已经褶皱的不成样子。
“已经用掉的那些嫁妆的价值,老奴会请老王妃换算出来后再给侯爷送过来,到时候减掉二少已经用去的银钱,剩下的还望侯爷能补上。至于这十多年来二少的月例银子跟应有的读书、习武的开销,老王妃说了,也一并算在这些嫁妆中。”裴妈妈眼角不屑的撇了下叶永随手中的那本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册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管家!送几位睿亲王府的妈妈们出去!”叶永随实在是忍不住了,说完就甩手先走了。留下一脸委屈的阮氏跟小心翼翼站在一旁的管家。
自从叶永随继承了永安候的爵位之后还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这么放肆,可他现在又不敢做出反驳。
说白了叶永随还是怕睿亲王府在建安帝面前给他穿小鞋。建安帝身下虽然有好几位已经成年的皇子,可看他那样子再活个十来年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而且建安帝对永安侯府的意味不明,因着手中有那么个烫手的东西,他也不敢随意的在建安帝面前瞎晃,就怕建安帝注意到永安侯府,对他们动了想法,只能谨慎隐忍。
就在整个帝都中都在为戍边公府惋惜的时候,沈姝锦的生辰也到来了。
五月二十五这日,沈姝锦一大早的眼睛还没睁开就被含霜含雪从床上给拉了起来,迷迷糊糊的穿上了衣裳,又被按在了梳妆桌前,仅梳妆打扮就用了小半个时辰。
原本和顺公主想要在沈姝锦生辰这日一起把及笄礼也办完的,可一想到及笄礼办完之后就要开始正式定下嫁娶的日子,心中又有些难受,索性就只办生辰宴,及笄礼等到天气凉爽了之后再办,等到了那时候就算是当日身上的礼服传的再多也不会让沈姝锦热着。
叶颢康听到这个消息后郁闷了好一会儿,昨夜一直赖在沈姝锦的房中不走,还非要霸占沈姝锦的床,这才导致沈姝锦早上还没睡多大会儿就让含霜含雪给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