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这才抬起头可怜兮兮的道:“我刚刚贪玩,不知把头上的琼花钗子掉在哪里了,正在找呢。”
徐云姗失笑一声,摸了摸她的脸:“我道是怎么了呢?之前大家都在一起,掉了必定能瞧见的,想必是在此地丢的,我们为你找找也就是了,做什么垂头丧气的。”
狄琴苏想着,要莫淑对徐云姗出手,那就得叫她走出这片金桔遮挡才是,自己也得离徐云姗远一些才是,免得被牵连到,倒是狄琴溪这个庶妹,可以做这个替罪羊,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如今一并收拾了,岂不是一箭双雕?
如今听见徐云姗道要帮阮琨宁找钗子,正是一个绝妙的时机呢,当下就主动提议道:“既如此,阮妹妹在此地稍等,琴溪与徐家妹妹去右侧,我带着侍女往左也就是了。”
阮琨宁在心里头恶狠狠的想:“这女人只怕此刻只想着把自己摘出去呢,却不知道恰恰是这样叫自己走向了深渊吧,哈哈,真是想想就觉得痛快呢!”当即就点了点头,对这个提议表示了赞同。
徐云姗与狄琴溪对视一眼,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也都点了点头。
狄琴苏带着一丝即将得偿所愿的满足感,缓缓地带了两个侍女往左侧去了,到底是要做一做样子,便向着碧颖碧书道:“且分开找一找吧,若是找到了,”她顿一顿,脸上带着微妙的笑意,想着徐云姗接下来的命运,面上就掺杂了淡淡的怜悯:“待会儿我自给你们赏。”
碧颖脸上带了一丝担忧,看了看志得意满的自家姑娘,到底没有敢说什么,之前她对姑娘的话持否定态度,已经叫姑娘对她很不满了,此刻若是在姑娘兴头上泼了凉水,只怕回府就会被发卖掉,她嘴唇张了张,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比起碧颖的担忧来,碧书就愉快许多了,甚至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带着一丝隐隐的、恶意的期待。
很多人都是这样,发现自己身处泥潭时,不会想着努力爬上去,找个地方洗干净自己重新开始,而是恶意的望着泥潭外的人说,你也下来吧。
看见一个原本高高在上的人落得同自己一样不堪的境地,心里头才会得到那种扭曲的满足感。
狄琴苏见两个侍女也分开了,便一个人悠闲地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徐云姗,你可不要怪我啊,谁让你同阮琨烟那么要好呢,为她吃点苦头,想必也是不会在意的吧。
狄琴苏正独自站在金桂树下,挂满嘲讽的嘴角还没有落下,便觉身后一阵大力袭来,她到底也只是弱质女流,重力之下一个踉跄就顺势栽进湖里去了。
也是赶得巧了,她掉进去的地方较别处格外深,她又不会水,一落下去扑通了几下便开始直直的向下沉,突如其来的掉落,没顶的湖水,一切一切都像是一块巨石沉沉的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心里甚至有了一丝奇异的冰冷。
原来,这就是我原打算叫徐云姗承受的吗?
此时,阮琨宁与徐云姗狄琴溪几个人与侍女都是在金桂树的另一侧,徐云姗在一侧沙地上捡到了阮琨宁的钗子,正拿了给她,准备重新簪到头上时,却猛地听见了“扑通”一声,阮琨宁心道“果然来了”,但是脸上还是立刻显现出惊慌的神色来:“那是狄琴苏姐姐在的地方,难不成是有人落水了吗?咱们赶快过去看看吧。”
几个人同时花容失色,尤其是狄琴溪,面色一瞬就惨白了起来,镇国公夫人素来都是个凶悍的,若是知道自己的独女出了什么事情,其他家里的姑娘或许不会有事,自己这个在她手底下过活的庶女是绝对跑不了的,只怕连自己的姨娘也要受许多磋磨,如此一想,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当即就朝着传来落水声的地方跑了过去,其余几个人也是面色凝重,随着狄琴溪一起,向着事发地走了过去。
狄琴苏到底是不通水性,落水之后下沉也不曾觉得有异,稍一会儿就感觉到了不对,她怎觉得,似乎有一只有力的手在将她往下拖!
难不成,水鬼的说法,竟是真的吗?!
但是转瞬,让她想要放声惨叫的事情发生了,似乎是一只柔软的手,缓缓地伸到了她的腰身上,解开了她的腰封!
腰封一开,水流的作用下,衣衫瞬间就被打开了,那只手竟开始轻轻地将她往上托!
她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安排在湖边的李家表哥,若是自己就这般衣衫不整的被他救上去,那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难不成,真要嫁给那样一个恶心的东西吗?
那还不如叫自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