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李老师有点激动,他这一晚上肯定平静不了。”路上,许超跟她说:“他也没什么心思招待咱俩,得让他缓缓。不过,他挺喜欢你……这么多年,李老师脸上从来没第二种表情。哪怕是见到他那些侄子们,都就这一张脸。今天他居然笑了,而且还笑了好几回。”半晌,他突的笑了一声,轻道:“小喜子,谢谢你。”
【没关系。】她伸手,在他的背上慢慢写着:【我该谢你们,对我这么好。】
许超笑咧了嘴,那是真心的快乐,笑脸是收也收不住:“你回头,别跟李老师见外。他这辈子也没个孩子,平时也不亲近人。可亲近了,但是真心的。你待他越亲,他越是开心的……对了,你不是会绣花么?会做衣服不?纯手工的那种。现在越来越多缝纫机了,衣服也多是缝纫机车出来的,李老师不喜欢。而且他还喜欢软缎的……最好能绣点暗花。他还喜欢千层底……回头我找些软缎给你……”
欢喜将他的话,全都记着,想着以后,好好回报对方。
到了住处,许超将她的玉佩拿走了。“我给你拿去去晦。过七天,我再还给你,到时候,你就能安心戴着了。”
【什么叫去晦?】
“什么叫去晦?哈,这个可不好说。有人说,这是迷信。说这玉通灵,一个主人一个灵,有好灵有坏灵。可不管什么灵都是认主的,换个主,那就得害这新主。去晦就是去灵……虽说如今破迷信,不让说这个。可该讲究的还是要讲究,李老师可是个讲究的人。我要是不给这玉佩去晦,回头他知道了,一准儿得揍我。”
虽这么说,可语气里的亲昵,却是藏也藏不住。
【很麻烦么?】
“麻烦才有用。”许超敲了下她的头:“记住了,这玉戴得极为讲究。表姑婆这块,必然是好的。你以后就只戴这一块,不可更换,也不可送人。”
欢喜点头,犹豫一下,又写道:【你们怎么就认定,婆婆是你们要找的人?】就凭她一面之词,会不会太过武断?
“这还有什么不能肯定的?不说李老师说的特殊画法。还有你说的她的过往也对上了,更别说,还有这玉佩。这么多都对上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欢喜想,怎么能不怀疑呢?李老师条件不错。想攀上他的人,应该还是有的。而他们说的这些,作假其实并不难。她几乎可以想到,李家三代人一直在找一个人,这个人的基本条件,只要稍微熟识一些,都会知道。
弄个假的出来,一点都不费劲。毕竟,所谓的婆婆已经死了多年。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凭人红口白牙的一说而已。
只是看着许超坦然的目光,她又恍然一下,随即想起这个年代。在这个年代,人们大多还是纯粹的。
她心突的一悸,猛然回神。
是了,她忽视了这个年代的特色。
目光一阵清明,抬起头,直视着许超的眼睛。
以前,她不喜欢与人对视。总是尽可能的低头,避开一切目光对视。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她怕,怕她的眼睛,泄漏出什么来。可此时,她却突然找到了些自信和勇气。只要她足够真诚,她便可以无所畏惧。因为她面对的,不再是那些,一切以利益为重的势力之人。不再是那些,为了利益,可以灭绝人性的人类。她现在面对的,是一群有理想,有梦想,且理想和梦想都高洁如云的人们。
因为时代赋予了这一代人的干净和纯粹,因为这个时代,足以洗涤人的灵魂。
让她有勇气,坦然的面对一切,直视一切。
………………
第二天天没亮,起床、梳洗、做饭,饭做在锅里,她便在院子里打拳。
许超起的比她早,只是他起来之后,先出去了一趟。欢喜猜,他是去锻炼了。等她做好饭时,他刚好回来,一身的汗。看她在打拳,便站在一边看着。等她一遍打完,他提点她几句。然后她便再打第二遍,第二遍结束,他又提点一些。她本想打第三遍时,他阻止了她:“今天就先这样,你还得留些体力上课。”
欢喜这才想起来,是了,这里不是在家属区。家属区里,这会儿可没什么有眼力的人。她回去了,直接进空间恢复体力。罗欢乐什么都不知道。而在这里,许超却能看出她的极限在哪里。
连忙点头,停下。
许超看了下时间:“你先去洗个澡,然后来吃饭。今天我骑车送你去学校,你不用着急。明天可得悠着点,打一遍就行。等你体力再好点,再慢慢加。记住了,任何时候,都需要保留足够的体力。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战斗。”
欢喜对他的眼光,自然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