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看得出来,还问我做什么。”江敬华终于开口。
“你现在住在我的地方。”许超哼了一声:“我可不想我的房子,也像医院的病房一样,要拆了重建。”
江敬华轻笑了一下,没再开口。但眼里闪过的寒光,却让许超看个正着。他便知道,那些得罪他的,还不知道要受怎么样的搓磨呢。这个男人,或者说,他们那一队里的人,不论是死了的还活着的,没有一个是善茬。不过,他可不会对那些人升起不该有的同情心。过去这么多天,他依旧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到的及时,此时的他,大概就又要办丧事了。虽然他很不待见他家老头子,但谁要是敢弄死他,他就非先弄死他们不可。在他姐死的那一刻,他就发过誓,这辈子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护着的人。
眼睛眯了眯,瞳孔深处,血色一闪而逝。但很快,他便平静下来,转身离开。只可惜,值得他护着的人,已经不多了。
江敬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依旧什么都没说。有些事情,永远说不清。有些债,永远没办法还。
给他按腿的小张,才偷偷的出了口气。这两位气势飚起来,太可怕了,连气都不敢大声喘。
…………
欢喜睡觉之前,又出来打了趟拳。家里住进江敬华和小张,鉴于对这两人的警惕,她不再进空间加练。所以,她准备在睡前加练,顺便将体力耗尽,也好有个不错的睡眠。
打完拳,洗过澡,洗完衣服出来。
许超正等在她的房里,坐在炕桌边,翻着她的速写本。
那是她这段时间偶尔画的。都是身边的景色,学校的,路上的,家里的。有些是纯风景,有些是人……平时看着只是普通,但移到画纸上,再经过一点渲染处理,看起来便总有那么点不同。
许超发觉她进来,笑着道:“真没想到,我们身边,也有这么多的美景。难怪人们都说,画家拥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这些东西我们看得习惯寻常,让你这么一画,才发现,原来我们身处的地方,也如此美丽。”
欢喜温温一笑,坐到他对面,静等着他开口。
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半个手掌大的木盒子推了过来。“你之前的玉,这会儿好了。”
欢喜眼睛微亮,伸手将盒子盒过来。离得近些,便闻到了一股檀香。讶异的看向盒子,凑上去闻了闻,果然味道更重。
“发现了?黑檀木的。”许超笑道:“那根线呢?”
欢喜连忙将之前李老师给的金银双色线打出来。
许超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层软缎,上面摆着莹白的玉佩。他轻轻拿起,对着灯光,将线穿过玉佩上的眼,打了个结,“来,我给你戴上。”
欢喜抬手想接过来,却哪知,许超已探过半截身子,手臂伸的老长,将她的头圈住。玉佩已在胸前,他的手在脑后。这让她一瞬间有点懵,“这个长度怎么样?”许超的声音随之而来。
低头,手扯了扯,点头,额正砸在他的肩上。她吓了一跳,那里正好是他之前受伤的地方。可他一点反应没有,稳稳当当。这个长度正好,不会掉,也不会碍事。只是耳朵很不舒服,他刚刚说话时喷出的气,全喷在她耳朵上了。
“好了。”他终于放手,坐回原位。笑眯眯的看着她的玉佩,“以后戴着,没事别拿下来。玉养人,也护人。”说着,他又将他的那一块给扯了出来:“我这块,戴了快十年了。”
欢喜点头。手摸着自己胸前的玉佩,触手温润,十分舒服。
许超起身,揉了揉她的头:“早点睡吧。”
待他离开,欢喜发了会儿呆,又低头看自己的玉佩。这玉佩她之前也看过的,雕的不是龙凤,而是莲,并蒂莲。在莲芯中间,有一个阳刻的李字。许超的那一个跟这一个,是完全一模一样的。据说,李老师父亲的那一代里,每一个人都有一块。
将玉佩塞进领子里,玉贴合着肌肤,竟不觉有半点刺冷。即便她并不懂这些,也知道,这玉应该是好东西了。
……
当欢喜睁开眼的时候,才愕然发现,天已经快亮了。猛的转头,看向床头的闹钟,才赫然发现,正是她平时起床的时间。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夜,她居然没有做恶梦,更不曾从睡梦中惊醒。真正的沉睡,一觉到天明。
深度睡眠之后,精神力饱满的感觉,让她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一般。
‘怎么会?’她无声自问。怎么会这样?
“小喜子,醒了么?”外面突然传来许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