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也是因为王珠的话有些刺痛。
自己身为妾室,就该被王珠如此不留颜面的羞辱?
转念一想,王珠平时虽然张扬,却也还不至于如此口吐恶言。
想来是气久了,一股子恼恨之意凝聚在了胸口,所以也是对自己没好脸色。
意思就是,王珠上当,入了圈套了。
今日这个大夏的九公主,要被活活的剐了一层皮。
张氏面颊*辣的羞意却也是淡了,眉头舒展,面颊上实实在在的流转了快活之意。
她幸灾乐祸,通体舒畅。
方罗浮瞧着王珠越来越近得身影,却也是心情欢愉。
他面颊之上倒是流转几许讥讽之色:“瞧来九公主倒是听不惯我的言语,要教训我了。就是不知晓,九公主有没有这样子的手段和本钱。”
说到了此处,方罗浮随手一扔,却也是一枚牡丹花筹。
方才方罗浮与人赌钱,大抵也数目不大,张氏和他赌棋的时候,更是只下了一枚梅华筹。
饶是如此,输了一千两,也足以让张氏这个妾室面露难色了。
方罗浮举起了一枚棋子,手指轻轻抚摸,面上的神色却是十分的嚣张讨打:“若九公主赌不起,还是快些滚开,到一边儿去,不要在这儿拦了别人。”
那样子模样,让人恨不得一脚踩到他脸上。
王珠容色冷漠若雪,手指轻轻抽出了一枚牡丹花筹,甚至眉头也没皱一下,不觉轻轻的扔在了一边的碧玉筒中。
“要来,自然是要赌,可是有的人,却好似秋日的知了,叫个不休,实在是令人厌恶。”
一时之间,倒是有无数目光被吸引过来。
实则在场的除了银伞那个疯子,也没谁随随便便的拿牡丹花筹来赌。
十万两银子,一盘棋的输赢,实在是有些阔气了。
外加大夏公主和叶家的恩怨,更是十分吸引眼球。
紫枝几个不好当面拆王珠的台,可心里却也是焦灼得很。
大夏国库,一年也不过是两千万两白银。
便算王珠身份尊贵,又是公主之躯,这样子的彩头,实在也是委实太过于贵重。
紫枝死死的捏住了手帕,心里却也是在哀嚎。
也就是这不长眼的东西,说到了陈后。
跟随在王珠身边久了,紫枝也是知晓,陈后就是自家公主的逆鳞,根本不能让别的人乱碰。
正因为这个样子,这个混账东西说的话儿,却也是彻彻底底的将九公主给得罪。
只盼望,九公主赢了,出了这口恶气。
下棋的虽然不是紫枝,紫枝的一颗心却也是砰砰的乱跳起来了。
然而这一切,却也是未能让紫枝得偿所愿。
一局棋终,王珠居然是输掉了。
大庭广众之下,王珠容色若雪。而那雪色的脸蛋儿,似乎又是泛起了一缕淡淡的青色。
云暖阳悄然一笑,王珠这脸色可不好看。
可她自然好看不起来。
和人斗气,却当众输了。
以王珠这样子争强好胜,掐尖要强的性儿,自然是极为不悦,极为不喜。
如此当众被打脸,王珠哪里会咽的下这口气?
自然是,绝不低头!
方罗浮嬉笑,样子更是有些无赖:“还道九公主棋艺精湛,会给我点颜色瞧瞧。想不到居然是个空心草包,不堪一击。如此赶上来丢人现眼,给我送些银子,我也是想不到九公主居然是这样子的体贴。”
他冷嘲热讽,全没有留下余地。
只不过方罗浮面色激动,实则他冷心却也是十分冷静。
无论是轻狂的外表,还是这些浮夸的言语,这都不是方罗浮的本心,只是他这个赌术高手的一种策略。
甚至方才那局棋,方罗浮也是用些心计的。
他并没有将王珠收拾得落花流水,相反却也是纠缠一番,甚至放过多次赢的机会,反而抓住一个王珠本不该的失误赢的。
这样子,王珠必定会觉得自己是一时不小心,方才输掉了。
自然是觉得,下一局,自己若是小心一些,便是能一雪前耻。
她必定会觉得和自己棋力相当,只是运气差些。
加上自己的言语刺激,将王珠当众打脸,就不愁王珠不上钩了。
而王珠此刻,更是冷冰冰的说道:“再来一局。”
她不待方罗浮说,自己就是抽出了一枚牡丹花筹:“一如上局,还是十万两!”
方罗浮极为愉悦的瞧着鱼儿上钩,口中却仍然是轻狂之语:“九公主要送银子过来,我又怎么会不笑纳呢?这可是,当真要感谢九公主了。”
说到了这儿,方罗浮舔舔有些干涩的唇瓣,却也是一脸兴奋之色。
接下来,连下三局,王珠皆是输了。
不过区区三局六博棋,王珠居然是输了三十万两了。
周围的围观之人,却也是不觉渐渐的安静下来了。
那银伞虽然狂放,纵然不疑他左手过右手作弊赌钱,也让人觉得碧灵宫的人本来神秘,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王珠却不同,她家世如何,原本也是十分明白,正是因为这个样儿,王珠一会儿功夫都输了三十万两,实在是有些令人瞠目结舌了。
紫枝人在一边,却也是险些生生的晕眩过去。
云暖阳却也是向前,一脸苦口婆心:“九公主,你性子向来骄纵,这也罢了。无论大夏还是云家,都是乐意包容于你。如今你却不应该再赌下去,受别人摆布。还是,快些认输,就此离去才好。”
他心里却也是冷笑,王珠不是一向厌恶自己吗?既然如此,自己倒是要过来劝劝了。
若自己劝说王珠继续赌下去,王珠自然会心生疑虑,说不定还会生出警惕。
可如今,自己却是劝说,让王珠不要再赌下去了。
他当然是知晓,王珠骨子里有多恶心自己。
不但如此,云暖阳这句句劝慰之语,更是当众指责王珠,让王珠没脸。
他言语却也是越发柔和:“你身为女子,难免心性狭隘了些,我平时容了你,可你也应当听听我的良言相劝。一个女子,偏生和男子争胜,哪里成样子?”
云暖阳看似爱妻,实则言语之间却也是颇有些暗示。
只说王珠心性不佳,在云家也谈不上如何孝顺有妇德。
王珠有些冷漠的说道:“驸马多虑了,我的事情,可是和你没什么关系。”
云暖阳一脸痛心疾首:“我也是处处为你考虑,公主却并没有半句听到了耳里。我却不能纵容,公主你这样子一错再错。”
说到了这儿,云暖阳就伸出了手,去捉王珠的手腕。
他自然是知晓,自己这个夫人是多么恶心自己。
恐怕自己在王珠眼里,就是最污秽的垃圾。
那一日之后,自己甚至不能沾王珠一根手指头。
既然是如此,自己当众拉王珠的手腕,会有什么后果,却也是十分明了。
王珠嫌恶无比拍向了云暖阳的手,大庭广众之下啪的清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