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叶盛亲自开车来接叶稣。
上了车,叶盛打量他一眼,说:“你需要换身衣服。”
叶稣看看自己的打扮,确实不适合参加生日宴,说:“现在回家换衣服还来得及吗?”
叶盛发动汽车,说:“不用回家。”
叶盛直接带他去了一家一看就非常昂贵的服装店,亲自给他挑了一套西装和一件衬衣,让他去更衣室换上。
叶稣拿着衣服进了更衣室,看了吊牌,不禁咋舌,手中这套西装的售价是八万六,衬衣的售价也将近一万,这实在太奢侈了。
他有点儿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换上,恍惚觉得穿了几十斤人民币在身上,压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叶稣深吸几口气,从更衣室出来。
叶盛走过来,握着他的肩让他面对穿衣镜,问:“喜欢吗?”
叶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就非常赏心悦目的脸在昂贵衣装的加持下愈发俊美得惊心动魄,挑不出丝毫瑕疵来。
他点头,微笑着说:“喜欢。”
工作人员捧着一条领结过来,正要帮叶稣戴上,却被叶盛抬手制止:“我来。”他接过领结,走到叶稣面前,翻起衬衣的领子,把领结环上他的脖子,动作优雅又利落地为他打领结。
他们离得那么近,叶盛身上清冷却强势的成熟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叶稣微微扬起下巴,有些赧然。
打好领结之后,叶盛和叶稣一起面对穿衣镜,双手从后面环上来,稍稍调整了一下领结的位置,微笑着说:“好了。”
叶稣笑着说:“谢谢哥哥。”
叶盛拉着他坐到一旁的软凳上,说:“等我一下。”
片刻后,叶盛拿着一双皮鞋回来,单膝跪在叶稣面前,作势要帮他换鞋。
叶稣慌忙把脚往后一收,说:“哥,我自己来。”
叶盛却握住他的脚腕,把他的脚拽回来,说:“乖乖坐着,听话。”
叶稣双手按在软凳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叶盛解开鞋带,把他脚上的运动鞋脱下来,又把袜子捋平,这才给他穿上皮鞋。
叶稣注视着哥哥温柔而专注的脸,心脏被幸福胀满,却又觉得实在太过梦幻。
他自然而然地想起马上就要见面的哥哥的未婚妻,她应该也会被哥哥像现在这样温柔以待吧?他又想,希望自己未来的丈夫会是个如哥哥一般的人,用这世上最温柔的方式爱他。
鞋很合脚。
衣服也很合身。
看来哥哥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叶稣突然发现,自己对哥哥的了解实在少之又少。
他只知道哥哥很忙,书房的灯天天亮到深夜,除此之外呢?什么都不知道。哥哥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有没有关系要好的朋友……他一无所知。
更糟糕的是,他竟然从来没有试图去了解过叶盛。他只顾着自己,顾着和季洛甫交往,顾着接近陈又,却忘了要顾着叶盛。
或许,在内心深处,他始终没有真的把叶盛当作哥哥看待吧?他始终把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当作“别人”,他扮演着“叶稣”,但在骨子里,他依旧是“程牢”,他始终没有真正地成为叶稣。
这是错的。
“在想什么?”叶盛边开车边问,“这么入神。”
“啊,没什么。”叶稣收回飘远的思绪,说:“哥,你喜欢吃什么?”
叶盛看他一眼,随即笑起来,说:“我最喜欢吃秋姨做的蟹粉豆腐和拔丝煎面。”
叶稣说:“等我跟秋姨学会了亲手做给你吃。”
“你?”叶盛笑着说:“算了,秋姨会把你从厨房打出来的。”
叶稣信誓旦旦地说:“你等着瞧,我一定会让你吃上我亲手做的蟹粉豆腐和拔丝煎面。”
叶盛说:“你有这份心意哥哥已经很开心了。”
“心意必须要用实际行动传达出来才行,否则就没有意义。”叶稣又问:“那你喜欢喝什么?”
“茶,”叶盛说:“最喜欢日铸雪芽。”
叶稣曾在茶圣陆羽的《茶经》中读到过,隐约记得陆羽称赞日铸雪芽是“珍贵仙茗”,只听名字就透着雅气,很合叶盛的气质。
“你不工作的时候喜欢做什么?”叶稣又问。
“不工作的时候……”叶盛认真地想了想,说:“似乎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他全年无休,不工作的时间实在有限。
叶盛说:“突然问这些做什么?”
“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叶稣惭愧地说:“我对哥哥了解得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