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带着仇恨,不甘,这辈子纪繁最恨的人也许就是夏颐了吧。
她为什么这么恨自己,一小半原因也许是因为从前的事,而更多的……是她已经彻彻底底的爱上了魏绍霆。
否则她也不会那么着急得难以自控想要除掉她与魏绍霆的孩子。
对心爱的人爱着的人本来就可以有源源不断的仇恨以及厌恶,更何况她还是因为自己沦落到这番田地。
世界上爱夏颐的人有很多,可最恨夏颐的,除了死去的杨凌儿以外应该也只有纪繁了吧,甚至可以说纪繁比杨凌儿更恨自己……
“你怎么样?”藤原扶着她,语气如平常一般,当中似乎还透露着丝丝的关心。
若不是夏颐了解藤原的为人,有那么一瞬间她险些以为藤原是真的出于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关心默默关心着她。
可她因为太了解藤原了,所以并不会因此而这样想。
“我怀孕了?”夏颐平静的问道。“是吗?”
藤原并没有回答她的话,拉开抽屉拿出了工具,用地上的刀敲开麻药注射液。
“我不要麻药。”夏颐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不要麻药?”藤原有些疑惑也有些诧异。“你确定。”他蹲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夏颐不动声色理了理自己的裙子,随后冷冷的看着他。“我确定。”她唇色苍白,因疼痛而麻木,只有她自己清楚那是被纪繁的行为而吓到的。“我要用痛来提醒我以后万事谨慎小心。”
藤原方才疑惑的脸上瞬间露出一丝来历不明的笑容,像是打趣,又像是惊讶。他将麻药连同注射器一同扔进了垃圾桶,踩着地上惨剩的碗片以及液体站了起来。“好。”
夏颐座在床上,她能够感觉到针线穿过自己的伤口划勒出来的缝补曲线。她抓紧被子,没让自己出一点声音。
她的额头微微冒着汗水,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藤原专心缝合着她的伤口,和做实验的时候一样认真,对待这方面他显然是专业的。
人的身体能够做许多事情,当然也能让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痛。
“能忍?”藤原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她,虽然她不动声色,可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缝合伤口的疼痛也是可想而知的,他的语气带着询问,像是一位专业的医生询问病人的情况一般。
“能。”夏颐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一点儿也没有后悔自己不打麻药。
从纪繁被押出去之后她满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些什么,她几乎都忘了孩子的存在。
处于完全放空的状态,感受着身体传来疼痛的叫嚣。
藤原低着头继续缝合伤口,随后在伤口处擦拭了一些药物然后替她包扎好,过程简单快。
“你刚才包扎的样子,真像一位医生。”夏颐额头冒着汗水,此刻声音有些憔悴,面色苍白。
藤原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严肃。“好好呆着,我会来帮你换药。”
“嗯。”夏颐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腿上,触碰到了方才的伤口撒盐般的痛。
藤原看见她的刚强心里微微一颤,随后转身便要离开,走在门口时他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回头。
夏颐看着他,他也看着夏颐。
前者露出疑惑的样子,藤原的模样非常严肃。
“我本来就是医生。”随即他拉上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