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要不是郑春香是个生面孔,而且衣服上还有血迹,他们担心万一出事了,要不然说啥都不会进屋看一眼。
其实陈国华他们猜地挺准的。
说来这世道对女人很不公,同样是偷人,赵来福媳妇除了被赵来福打骂,还要被村子里的人各种瞧不起,吐着唾沫骂,弄得她现在连门都不敢出,要不是赵来福手头没钱,年纪又大了,早就把她踹了重新招一个了。
而陈国成呢?养好被赵来福打出来伤,活蹦乱跳地继续在外蹦跶,那事对他再无半点影响,非要说有的话,在那群牌友中,他反而更受欢迎,除了赵来福外,毕竟这样带有颜色的事,他们还挺爱的,当然这前提是偷的不是他们的媳妇、姐妹。这事当天就成了他们赌桌上的谈资。
这么一来,陈国成又赌上了,自然有了赵来福头上的那顶绿帽子,眼下没人敢在家里玩牌,找了个小树林,破庙宇的玩了起来?可陈国成是真没钱,咋办?偷苏秀丽的压箱钱,等苏秀丽察觉的时候,她的压箱钱也就剩下十来块了。
昨天陈国成又一次输红了眼,原本是想回去拿钱,正好撞见苏秀丽收起郑春香给的钱,这位急红了眼,二话不说上去就抢,苏秀丽当然不肯,你争我夺的往来中,陈国成最后用力抢过钱,同时手肘撞了一下苏秀丽,苏秀丽没站稳,失去平衡地撞到桌子,磕到了肚子,疼得她张嘴喊不出话来,陈国成却看都没看她,一心惦记着耍钱地跑了出去。
……
小两口又赖炕上说了会儿,陈国华伸了个懒腰起来,“你再躺会,我去做早饭。”说完话,他套上衣服,就转身去了厨房。
架起大锅,往灶膛里添了把柴,想了想,跟媳妇打了声招呼,陈国华就出门了,他打算去瞅瞅驴车还没还回去,谁让那车是他借的?
结果到那驴车的主家一看,陈国华傻眼了。
“你是说王彩桂折断了腿?”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们去的时候赶着驴车都好好的,咋到了王彩桂这里,就出事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陈国成用我那驴车把人都送医院去了。”主家一脸的担忧,能不急吗?这要是让王彩桂赖上咋办?“我这驴车这么多年就没出过事,昨晚倒好,车好好的,这人却硬是摔断了腿,在路上躺了一晚上,要不是张海路过,认出那是我的车,王彩桂指不定还在那躺着呢?”
那到不至于,毕竟再过十来分钟就有客车从那经过。陈国华心想,昨晚他们几个抄小道走近路,跟王彩桂走的不是一条道,所以这事他们还真不知道。要是王彩桂没偷溜,那还会不会有这事?还是……
正想着呢,那主家一把拉着陈国华,“国华,这车我可是借给你的,万一这王彩桂……”他哪想到好心借人车,会惹出这样的事?
话还没说完,陈国华就听懂了他的意思,笑着安抚他,“放心,到时候王彩桂闹起来,你就说她偷车,保准她不敢闹。”这话也没冤枉王彩桂,毕竟她昨晚招呼都不打地跑了,要不是知道“偷”驴车的是王彩桂,他们在找不到车后,说不定已经报案了。
给人支完招,陈国华并没有急着回家,他转身又去了张海那里,然后他是笑着回家的,乐不可支地跟媳妇说道:“你说那王彩桂也忒倒霉催了,竟然把驴车赶到沟子里去了,驴没事,她到从车上摔了坏了腿。”说来说去,还是王彩桂太逞能,明明赶车业务不熟练,却偏偏地作死。
嘴上说着王彩桂不走运,陈国华的语气却听起来幸灾乐祸的,“你是不知道,刚才张海跟我说,他过去的时候,王彩桂正躺在沟底,哎呦哎呦地喊疼,就那地方,要不是驴车一个车轮陷在里头了,驴子走不了,怕都没人发现那有人。”就是客车经过,也看不到沟底。
活该!
苏秀芳听了也觉得乐呵,真不知道王彩桂现在后不后悔?上一刻从医院逃了出来,转眼就又被送了回去。这下好了,她们婆媳有人作伴了。
正想着,就听到陈淑芬的声音笑呵呵地在门口响起,“国华,秀芳,你们笑啥呢?隔大老远都能听到。”
这话一出,苏秀芳跟陈国华喜出望外,纷纷搁下筷子,抬头望去,笑着说道:“大姐,你啥时候回来的?你婆婆没事吧?”前些日子陈淑芬跑来说接到婆家的信要回去一趟,让他们有啥事看着办,不能办等她回来。
“还能有啥事?要钱呗……”陈淑芬进屋,把大包小包往柜子上一放,“你们姐夫那个最小的弟弟为了生个儿子,丢了工作,又没钱交罚款,就把主意打上我跟你姐夫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