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落。
宽阔庭园里,庭中心是一方圆数丈的池塘,那人立于荷叶上,面向夕阳,似在赏红云,但闭上的双眸,显然无意于此景。
“在想什么?”
一道红影飞来,轻落在前面一片荷叶。
墨玉的眸子投在红影身上。“凌教主一身红,倒是首回。”
俊美的脸,绽着那蛊惑众生之笑。“吾之无名圣使,可觉得好看?”
“不反感。”
手指轻抚蓝巾,蛊惑道:“那嫁于本教主如何?”指尖只需轻轻一挑,就能目睹蓝巾下的容颜。
“反感。”
俊美的脸敛笑,手指微有些用力,眼眸深处却有一丝不曾有过的温柔,“本教主的这句话何时都有效。”手从蓝巾上拿开。这一面具,只有那一白影能触得。那是对自己的惩罚。
“明明最心疼于她,当日又何须硬要狠下心刺下那一剑?就为了不累及她。真傻!”
“不那样她断不掉。”
“最后还不是断不掉。”
她无意再与他谈自己的事。“山庄已逛过,话也说过,若不再说请我来做客的最终目的,我就走了。”
“当日本教主灭魔域的原由只有你知。”凌晏霄终于进入主题。
“此回也与令妹有关?”
当年凌晏霄之所以要灭掉魔域,乃是为亡妹报仇。大仇已报,莫非还有什么遗愿?
“答案就在那座山。”凌晏霄手朝后指了云风沙对面不远处的那座山。“可愿随本教主上山趟?”
“可。”
既已来,总该知道下原因。
不过几息间,两人就已到了那座山。
山顶上,有一小片竹林,建有一竹楼。
竹楼外面,一张躺椅,一秀美青年半躺,身上盖有一件大氅,目光珍惜地望着天边那一轮夕阳,躺椅后面,立有一气宇轩昂的男子,目光珍视地落在青年身上,在青年动了下,大氅滑下肩头,他俯身体贴细致地为他拉上盖好。
二人氛围静谧中透着温情。
突地,青年咳嗽了声,紧接着是剧烈的咳嗽并吐出一口鲜血,,男子忙上前弯腰将他抱起,急步送进屋里。
云风沙与凌晏霄二人从竹林走了出来。
“西国清明阁阁主宫羽轩为何会在这里?”云风沙问。指的是刚那咳嗽又吐血的秀美青年。
凌晏霄答非所问。“抱宫羽轩进屋的那人叫赵衡文。舍妹倾慕于他。”
云风沙道:“是你全部道来,还是我一问你一答。”
凌晏霄浅笑道:“自是本教主全部道出。”
“舍妹曾救过赵衡文。当时他们一人受伤双目暂时失明,一人是自小哑巴,赵衡文双目治好时,舍妹却已香消玉殒。赵衡文对舍妹无意,舍妹也不曾表明心意。后来赵衡文遇上宫羽轩,不想竟倾慕于与舍妹一个容貌却是男儿身的宫羽轩。可谓是一喜一忧一绝。一喜二人彼此有情,一忧断袖不容于世,一绝宫羽轩命不久矣。”
云风沙问:“所以凌教主是要我救他?”
凌晏霄摇了摇头。“本教主只是想找个人说下这故事。”
云风沙道:“如此?”
“如此我们可以下山了。”凌晏霄率先迈了步。
“那不奉陪了。”云风沙转身朝竹楼走。
凌晏霄折返回来。“吾之无名圣使何以突发善心?”
“既已不容于世,举手之劳,我何不索性将这绝路变成生路。”
接下来数日,云风沙都待在竹楼为宫羽轩医治。赵衡文与宫羽轩二人,从一开始对她突闯入的惊讶,到最后的感恩。这些云风沙没兴趣。她只做着她的过程,而结果,是她要的也如了她意。
凌晏霄似乎很闲,这几日大部分时间也都待在竹楼。云风沙为宫羽轩医治的时候,他就在竹楼外面练功,云风沙打坐的时候,他就寝于她对面。
第五日,云风沙下山了。已经把生机给了,剩下的,自有人去操心。
凌晏霄也跟着一起下山,还邀请她到山庄逗留一时辰,说是为她饯别。
“此酒名曰‘无名’,乃本教主为你所酿,你可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