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头顶传来万顺帝的声音,深沉淡漠,不怒自威。
皇甫容闭上了嘴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乾清宫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万顺帝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跪伏在地的皇甫容,半天没有说话。
还是皇甫容撑不住,跪了一会儿,腿一抖,身子一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大太监薛绅看了一眼,站出来道:“老奴真是该打,光想着皇上病还未愈,却忘了十六皇子也正在生病,还没有回禀给皇上。”
万顺帝这才出声道:“哦?十六也生病了?生的什么病?”
皇甫容低着头道:“劳父皇惦念,没什么要紧,就是受惊过度,夜里又染了风寒,已经好多了。”
“那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吧。”万顺帝神色恹恹的道。
“多谢父皇。”皇甫容起身后又抖了一下,面色泛着病态的苍白。
“把你这次出宫的事情给朕说一遍。”万顺帝道。
“是,父皇。”皇甫容小心翼翼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从九皇兄府上离开没多久,儿臣三人就察觉到了不对,车子走的不是回宫的路,而是越走越偏,像是被人有意驱赶到了偏僻的街角陋巷……两位伴读拼死相护,儿臣这才侥幸捡了一条性命……”
等他说完,宫殿里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香炉里的香片一直燃烧,青烟丝丝缕缕,空气中散着令人静谧宁神的清香味道。
“你在真儿府上睡了午觉?”万顺帝开口问道。
“儿臣在宫里睡习惯了,不睡午觉便觉没有精神!”皇甫容连忙回道。
“你说真儿府上进了贼?”万顺帝又问。
“是他府上的总管亲口说的!”皇甫容不敢隐瞒。
万顺帝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皇甫容应了一声“是”,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父皇,还有一事,儿臣想请父皇答应。”
“何事?”万顺帝问。
“九皇兄请儿臣去他的庄子上玩几天,儿臣答应,等过些日子,父皇身体无恙了,儿臣就去。”皇甫容偷眼看着万顺帝,打量他的神情。
“这等小事,也值得和朕说?”万顺帝看了他一眼。
“是是,不打扰父皇了,父皇好生休息,儿臣告退!”
皇甫容出了大殿,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抬袖子擦了擦满头的大汗,对着两旁的值殿太监,微微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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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叫出来,你不高兴吗?”皇甫姣侧头看窦宸。
“公主怎么会这么想?”窦宸温和的道。
“我都说好多话了,你一句话都不说,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明明就是不高兴!”皇甫姣说。
“我没有不高兴。”窦宸道:“我在听公主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事情很无聊?”皇甫姣瞪着他。
“不,正相反,我觉得公主说的事情很有趣。”窦宸说。
“真的?”皇甫姣不相信,“我说的不过是些后宫里的闲话,我母亲最不喜欢听我说这些,每次我一说,她都要板起脸!”
“惠嫔娘娘也是为公主好,公主年纪还小,这些事情知道太多了,对公主并无益处。”
“我也不想知道,可是宫里都这么传,有些还是我亲眼见到的,想不知道都难!”皇甫姣撇开头,不屑的道。
“那公主和十六皇子之后,宫里真的就没有皇子和公主出生了吗?”
“也有那么几个,不过都没活下来,早早的就夭了。”
“这不奇怪吗?难道皇上和宫里的人就不起疑?”
不是不能生,也不是生不下来,皇帝的子嗣却不见增加,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起疑有什么用?”皇甫姣道:“又没证据,谁会承认?”
窦宸见她面色不太好,岔开话题道:“你说你还有一位王叔,我也听说过他,镇边王皇甫涛,可他怎么从来都不进京?”
皇甫姣道:“谁知道,我还是小时候和我大皇姐玩,听她说的!反正我有印象以来,从没见过他,父皇也从来没有宣召他进过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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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容带着小松子出了乾清宫,没走两步看到一个坤宁宫的小太监跑过来道:“皇后娘娘请十六皇子速去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