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皇上,奴才……奴才在未央宫的小厨房找到了这个宫婢,其余的的没见到人影。”小泉子战战兢兢的复命道。
“你说,这未央宫是怎么回事?”苏慕白脸色像墨水一样的黑,忍了很久才没有即刻发火命人搜宫。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说今天天气好,就带着未央宫所有人和淑雪妃娘娘、德妃娘娘还有小公主、小皇子去踏春。”那名宫婢也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才没有当场晕倒,要知道皇后娘娘今日一大早就说要去踏春,还把所有人都带走了,唯独自己是留着看火的才没去。
好像,连平亲王都跟着去了。
“皇后她们可有说去哪里踏春?”苏慕白深深怀疑宫中的侍卫都是白吃饭白拿粮的,连这么大班人的动向都没有人给他汇报一下。
“皇后娘娘说……不是,奴婢听紫蘅姑姑说,是去京都郊外的鹿湖踏春。”这下那宫婢是真的要死的觉悟都有了,因为苏慕白的脸色已经不能说是墨水了,简直比小厨房的锅底都还要黑还焦呢。
鹿湖,开玩笑吧,这皇后是怎么出宫的,还有这一大班人难道都疯了吗,就这样随随便便就出了宫,即便鹿湖是皇家踏春郊游的好去处,但每次要去也是经过重重计划,悉心安排的。
哪有说去就去的道理?
苏慕白也懒得去管那已经晕倒在地的宫婢,直接拂袖而去,正想冲去鹿湖找人,半道上却遇到了正要来兴师问罪的宋太后。
“皇帝,这样神色匆匆,要去哪里?”宋太后这一路走来已经冷静了些,想来苏慕白做此事也是有自己主张的,自己不妨先听听他的真实意图再做打算。
“母后,您可知道皇后带着徐德妃、淑雪妃还有沐阳公主和吉儿去了鹿湖踏春?”苏慕白正巧也憋着气,陆安安出宫的事情宋太后不可能不知道,搞不好还是她同意的。
“哀家哪里知道?反倒是皇帝你,难道皇后出宫这么大的事情你还会不知道?这各宫门守卫哪个不是你的亲兵?”宋太后的确是不知情,一听这后宫这么大票人都不见了做皇帝的居然一副懵然不知的样子,哪里说得过去。
肯定又是这个苏慕白做了什么惹到了皇后,要不然陆安安才不会这样不靠谱。
“朕也是刚刚才得知,母后身为后宫之首居然也不知道吗?”苏慕白以为宋太后在装傻,一下子没忍住反唇相讥过去。
宋太后本是坐在玉辇上的,闻言眉头一皱,也顾不上这是在宫道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了,直接就说道:“皇帝这话,是说哀家有意纵容皇后出宫的?”
“朕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这样认为,宋太后一听到这话就刚刚才平息一点点的怒火就蹭的往上冒,原以为现在的皇帝没有了殷云霜总会清醒着点,没想到还是这样蠢。
“皇帝!”宋太后寒了声音道:“既然皇帝看哀家不顺眼,不若哀家这就自请离宫,去北麓行宫也好不碍着你的眼。”
太后自请出宫,这句话要是传了出去,苏慕白估计脊梁骨都要被戳穿的,宋太后的封号是昭慈太后,这封号的由来包含了多少血与泪,苏慕白是最为清楚不过的。
当年要不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保住他嫡子的地位不变撼动,甚至不是为了保他顺利登上帝位,宋太后根本不需要牺牲那么多,她虽是他的庶母,但要不是她当年毅然决然的将苏慕白和苏慕熙都收到自己名下,这两兄弟很可能早就死了。
现在宋太后的一句自请离宫,把怒火中烧的苏慕白激得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把他弄清醒了过来。
随即,他一把撩起龙袍,咚的一身就跪在那冰冷坚硬的石板道上磕头谢罪:“儿臣刚刚口出狂言,惹得母后不喜是儿臣的错,万望母后不要生气,更不要再提离宫的话。”
其余众人纷纷也跪地将头磕得咚咚直响,苏慕白以头触地,像是宋太后要是不收回刚刚那句话他就不起来。
对上一次,即便他封锁了未央宫拿走了凤印,宋太后也没有那么生气,这次她是真的伤了心。
她苦心筹谋的不仅是宋家的长远荣宠,她更是为了苏慕白的江山永固,平亲王以少年之身已经立下这赫赫军功,日后会否功高盖主也是难说,与其到出事的时候再来补救,还不如用一桩适当的婚姻栓住他的心不要有所异动。
苏慕白不明白她的苦心也就罢了,还红口白牙的就说自己有意放人出宫不打招呼,这么大的冤枉就套过来,她不怒才怪。
她冷眼睨着跪在地上的苏慕白,过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方才悠悠说道:“起来吧,想来皇后也是看着春光正好,才带他们出去的,你若担心,干脆和哀家一起去瞧瞧便是。”
刚刚的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可宋太后心底却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