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药没下毒。我若是想杀你,昨日就下手了。”
若华听到斯年有些调笑的语气,脸有些发红,反正身份也被揭穿了,倒是也没了往日假装的恭敬客套,上前拿过那碗解酒汤,一口气就喝了下去。药的清苦逼得他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斯年看若华喝了下去,从袖口中摸出一个小纸包,用两根手指将其拆开,放在手心里,伸到若华身前:
“麦芽糖,去去苦味。”
若华拿了一颗,含在嘴里。麦芽糖的香甜倒是解了汤药在嘴里的清苦的味道。然而若华依旧有些警觉的盯着斯年:这王爷,怎么态度那么好?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被若华那么盯着,斯年倒也没有不自在,直接坐到了椅子上,手肘搭在方桌上说:“昨日的事可是都忘了?”
“王爷既已知道我是谁,就别再兜圈子了。”若华看斯年这不紧不慢的样子,倒是有些急了。
“你昨日与我打赌,”斯年盯着若华,“赌这天下会归谁。”
若华抿着嘴没说话。
“我同意了。”斯年似是随意地说道,“只要你不做有害百姓的事,我便不会拦你。”
若华皱眉:“王爷可有什么条件?”
按若华对斯年的了解,斯年绝对是一心为家国之人,怎会与自己将天下做赌,还不加阻拦?
“我并没有条件,你昨日说的也有理,你所提之法都是为天下百姓为我疆土谋利之事,我为何要阻拦?”
“我不会一心帮太子当然也不会全新辅佐茂王。”
“我知道,”斯年微微坐直身子,“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更不会阻拦你。我也想知道,最后谁才最适合继这楚平大位。”
“也或许是夏元。”若华盯着斯年补了一句。
斯年看到若华的眼神里多了一股以往深深藏起的雄心和坚定,倒是有了一丝笑意:
“所以,那就以此为赌了。”
若华收敛了些逼人的气焰,低低地应了句:“王爷可要说话算数。”
“自然。”斯年站起身子。
若华刚刚起床时因为慌乱,都没来得及梳洗,此时头发只用发带简单的绑了一下,有些碎发已经滑到了脸侧。
斯年走进近,似是很自然地就抬手将那几缕碎发别到了若华的耳后。
被碰到耳朵的若华,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然后泛起了一点点红意。斯年看若华的反应如此大,轻笑出声。
“以前从未有人敢如此碰我。”若华有些恼意的说。
斯年的手顿了一下,停留在那小小的耳尖处,随即继续慢条斯理地把弄着那几缕头发,俯身轻声说:
“可是你现在是向若华。”
斯年看若华不说话了,便拍了拍比他矮了半头的若华的脑袋:“洗漱一下,一起用午膳,我在正厅等你。”说完便走了出去。
斯年的那句“你现在是向若华”一直绕在若华的耳畔,那轻声之语像是羽毛般搔弄着他的神经。若华有些气恼地胡乱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但就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若华站在铜镜前,看着这张已经熟悉起来的面孔,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自言自语道:
“果然是上一世没有人与我亲近,才会觉得如此不习惯么……”
而已走出门的斯年,将剩下的那颗麦芽糖放入了嘴中,满意地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