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殿上神仙客,龙虎山中宰相家。
黑底金字的楹联,六扇紧闭的朱红大门,在冬日里的晨光中笼罩着层层薄雾,为这座古老的府邸增添了一些神秘的意味。
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往里,穿过了写着“南国无双地,西江第一家”的门洞,张盛才终于踏进了历代天师的起居之地,天师殿后方的一连三进小院子。
“叔父!”
看见坐在净室蒲团上的那个身影时,张盛立刻恭敬地朝着人躬身拜了下去。
坐在蒲团上的身影并没有回头,只是依旧面朝着眼前的张天师画像安然盘坐,口中淡淡道:“回来就好。”
“叔父!”
张盛在门槛外垂手道:“这次去京城,除了参加协商以外,我还见到了一个魔修中人,那人说......他有炎师的消息。”
净室里依然是一片宁静,坐在蒲团上的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张盛都有些怀疑叔父是不是没听到他说的话。
蒲团上的人才终于开口道:“他怎么说?”
张盛目光中带着些愤慨地道:“我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那个人就被白素贞和顾瑶磐斩杀,最后还乘乱逃进了魔域。”
“嗯?”
这次,蒲团上的人却似乎是被张盛的话激起了兴趣,忽然转过了头来,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直视着张盛的眼睛道:“魔域?到底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自己的话似乎是让叔父有些兴趣,张盛连忙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全都讲述了一遍,包括他应邀参加茅山掌教接任大典时的事都详细说了一遍,蒲团上的人也不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述说。
“你做得很好了。”蒲团上的人站了起来,看着张盛年轻的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双长眉下原本锐利的眼此刻看上去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可是......关于炎师......”
张盛的脸上有些不甘。与茅山同样传承悠久的天师教在近百年来遭受到的重创其实与茅山是一样的,而现在,茅山找回了自己的前N代掌教,其中丢失的许多典籍也都有了补全的机会,但天师教的这个机会却被他生生错过,这让他感觉尤其难受。
“这个人不一样......”
张祁周看着自己年轻气盛的侄子,摇了摇头。
“炎师......也怪我没有和你们说明白,这个人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接触的人,即便是为了咱们天师教的传承也不可以。”
“为什么?”张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叔父。
“他入了魔道。”张祁周严肃地看着张盛。
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在教内说过,只有每代张家的核心几人才知道,教内其他人却是一概不知。这还牵涉到天师教中关于天师世系和非张氏族系两派的纷争,其中内情不足为外人道。
若不是这次张盛碰巧遇上了和炎师有关的人,并且在他面前重提旧人,张祁周绝对不会告诉张盛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