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慕容潆带上义甲后,对着古筝就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由觉得好笑,无不掩唇低头窃语。
慕容潆恍若未觉,往琴凳上一坐,众人的反应在她眼中便已完全不复存在,素手微抬指甲划过琴弦拨出一串丽音,她一一试着琴音,或按或抬或颤,分析着每一次变化带来音效的不同,人们不禁轰然大笑。
唯有流萤发现了她与自己当初弹琴的共同点,转而认真地看着她,难不成她与自己一样拥有绝对音准?难不成她也与自己一样过耳不忘?
她明明完全没有胜算,却如此大胆敢于接受挑战;她明明完全不谙音律,却冷静自持从头开始,不急不躁;她明明完全不懂古筝,每一次的试音却都带着用心和进步。
上官明月见慕容潆这个关头才开始来练琴,颇为不耐烦,却还是维持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微笑道:“慕容小姐,你不会是从未练过琴,现在才来临时抱佛脚吧?”
“嘘……”慕容潆竖起食指横在唇边轻轻嘘了声,闭着眼睛在琴弦上学着母亲每次抚琴的样子在琴弦上勾托抹托,看她那样子竟是无师自通,在一瞬间极速掌握了琴技。
众人安静下来以后,她已经开始了弹奏,从一开始的右手单手起拍,接着再加入左手的伴奏,那旋律完全不似流敏适才所弹的曲子那样复杂清丽,旋律简简单单不经雕饰,却给人一种返璞归真之感,让人对梅落尘所做《鹊桥仙》又有了一种更为深刻的认识。
众人中不乏琴艺高手,见此无不倒吸一口冷气,一个从未抚过琴的孩子,竟能在片刻之间创作出一首新曲,并且当即弹奏出来,这叫他们这些研习多年的人情何以堪?!
前奏过后,君天澜怕她不记得自己所做的词,竟走至她身后,跟着她的琴声轻声唱了起来:“一竿风月,一蓑烟雨,况肯到、红尘深处?潮生理棹,潮平系缆,潮落浩歌归去……”
梅落尘见她曲中之意甚得心意,便取过玉笛,和着琴音吹奏起来,笛声配着琴音别有一番豁达,洒脱的意味,更加将词中那一抹恬适、淡薄名利的深层内涵表达出来。
流敏原本是想让慕容潆难堪,没想到她不仅得到了别人的交口称赞,就连君天澜、梅落尘两个万众瞩目的男子都对慕容潆青睐有加,流敏气得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把自己的手心掐破。
梅落尘看着已经睁开双眸的慕容潆,扬唇一笑,竟是连脸上的傲然也不见了,他向着众人开口道:“虽然流小姐的琴技更为高超娴熟,但慕容小姐的曲却是更贴合我的心意。”
词作者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宣布,无疑是表示他认为是慕容潆赢了。
“落尘公子过奖了。”慕容潆晶亮的眼睛看着他眨了眨,朝他灿然一笑,一派真实坦荡毫不娇柔。
君天澜上前一步来到皇上、皇后身边,笑道:“父皇、母后,这可是潆儿第一次弹琴哦,你们可要好好打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