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一怔,没想到流萤托他的事竟是此事,这清荷能让流萤不惜对他坦白装傻一事,想来定是很受流萤器重的,因此他也不托词,抱腕道:“小生定不负小姐所托。”
流萤点了点头,拿出一袋银子交给钱谦道:“这些银两,你先收着,就当是我给清荷出的教资。”
“使不得使不得。”钱谦连连推拒:“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流萤故意板下脸来道:“谦师兄,你若是不收,我便当你不愿意用心教授清荷了。让你免费教个一日两日的倒还可以,若是长期下来,岂不是我做人太苛刻?”
钱谦认真地想了想,从袋子里挑出最小的一个银果子,道:“那……不若我也同家父一样,每月到小姐这里来领一个月的赏银好了。”这样,他每月还可借着来领赏银的机会,看看她,和她说说话。
“那,你可别后悔,你若是教得不好,我可是会扣你工钱的。”流萤想了想也不再逼他,反正来日方长。
钱谦被流萤逗得笑了起来:“小生定当竭尽全力。”
两人之间说完这些话,便都停了下来,似是一时之间再找不出别的话来,钱谦有些尴尬道:“小姐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小生便告辞了。”
流萤点了点头:“好,还有一事,就是我装傻的事,目前流府除却你之外只有我哥和青嬷嬷知道,这事我没有瞒谦师兄,但希望谦师兄能为我保密。”
钱谦一震,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个荣幸,被流萤这般信任,内心的狂喜压抑不住,几乎要笑出声来,他只能强迫自己低下头去道:“小姐放心,小生会以性命来守住这个秘密的。”
流萤没想到他说得这般慎重其实,也是一愣,尴尬地笑了笑:“其实,若是谦师兄实在憋不住了,对清荷说也没有关系,她是自己人。”
钱谦微微一笑:“小生答应过小姐的事,自然就会做到,清荷那儿,若是小姐想说,便自己说罢。”
说罢,钱谦便起身告辞了。
多年后,在信守承诺这一条上,流萤从来没有服过什么人,唯一服的,便是钱谦。
少年时的钱谦,便极好地诠释了,什么叫谦谦君子,一诺千金。古语有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钱谦仅仅是从流萤那里领取了一个月的薪资,便一直不求任何回报地继续教授清荷,直到他最后离开流府。哪怕当时她几年未归,甚至生死未仆,却依然没有改变少年的承诺分毫。
将近年关,流府虽然经历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却也渐渐有了些过年的气氛。老太太早前吩咐给流萤置办的好几套衣物和首饰,早早地便让人给送来了。其他几房姨娘和孩子那里,也都有不同份额的礼物和衣物,而孙玉茹那里却有些冷冷清清。老太太是什么也没有给他们准备!
流敏自从醒来之后,得知孙玉茹设计陷害流萤不成,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也知道自己在老太太那儿定然不受待见了,因此便借机称病,一直没有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刚好也不想看她们母女两个,刚好一拍两散,倒是不看两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