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场景,慕容潆再也顾不得其他,拼命挤向法场,然而还没等到她靠近,她就被人捂住口鼻,带到一辆马车上了。
慕容潆被赵亮塞进马车,刚挣扎着爬起来却看到马车里坐着的人是流萤。
“萤萤,怎么是你?”她探头要下车却被赵亮堵在车内:“你放我下车!”
流萤道:“你现在下车等于是送死。”
“那是我爹!”慕容潆朝她嘶吼着,紧紧握住她的胳膊,急得恨不能打她几巴掌:“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流萤不理会她将自己捏得生疼的手腕,劝道:“活着才有希望,才能报仇!”
“你根本就不懂!”慕容潆摇着头,热泪潸然而下:“我娘死了,我爹也要死了,我的九族都要死了,我为什么要活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萤萤,别拦我好吗?我不想做一个逃兵,我更不想窝窝囊囊地活着,那比死了还要让我难受!”
流萤被她的话彻底震住。她与她何其相似,她不想窝窝囊囊地活着,她也不想。她可以不听青嬷嬷、清荷、赵亮的劝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什么却偏偏要去违逆她的意志,改变她的想法呢?
慕容潆见流萤不再说话,再次挑开帘子要下车,赵亮挑眉看向流萤。
流萤沉默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让她走吧,那是她自己的决定!”
“谢谢你,萤萤。”慕容潆握了握流萤的手,转身跳下马车,奔向法场嘶喊道:“皇上,我爹爹是冤枉的,求求你们放过我爹!”
君天澜赶到法场时看到的,便是眼前这样一幅场景,可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任何事了!
她明明是从流府的马车里出来的,明明流萤可以阻止她,为什么她不阻止她,不拦着她?
听到慕容潆的嘶喊,君翔神色微动,没想到这丫头竟还没死!他如此处心积虑、费尽心思地要除掉慕容锦,又怎么会在乎她的哀求呢?
听到慕容潆的声音,慕容锦睁开紧闭的双目,艰难地扬起头颅,鲜血凝结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只发出呜呜的几声残破不全的音符,扯出血多鲜红的血迹顺着唇角流下来。
他绝望地对着慕容潆摇了摇头,阖上眼,所有未能表达出来的话语都化作血泪,从他刚毅的脸颊上滑过。慕容潆心头像被人狠狠扎了一刀,猛然间痛到颤抖,他们究竟对父亲做了什么?难道他们竟然割了爹爹的舌,怕他说出事情的真相吗?
君翔坐在披着狐裘的龙椅上,对慕容潆的哀求置若罔闻,唇角微扬冷若冰霜地命人将慕容潆拿下跪在监斩台上:“慕容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很好,来人,给朕拿下,一并行刑!”
那个冰冷的笑,瞬间让慕容潆的心,瞬间冷到极致!所有求饶的话,就那样全都哽在了喉间,心到底要有多狠,才能做到如此无动于衷?如果此刻她手里刀,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扎进君翔的胸口,看看他究竟是不是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