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珈不知道百里沂再搞什么花样,皱了皱眉头,“殿下有什么话不妨在这直说吧,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再说了,我一个女子,又岂是能随随便便的出门。殿下如果没有什么话要说,那臣女就告退了。”
在遥珈擦身离去之后,百里沂在遥珈身后说道,“如果本王说这件事跟你整个虢国侯府有关呢?郡主是去还是不去?”
遥珈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的看向百里沂,“与虢国侯府有关?”
百里沂点了点头,“对,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要告诉你的事什么事了。”
遥珈心中虽然疑惑,但是此时与虢国侯府有关她就不能掉以轻心。
“好,三日后,酉时初。我会准时到的。”
虢国侯府,彤画熬好药之后,亲自端到自己的房间去。
经过多日来的休养还有彤画的照顾,龙祁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见彤画进来,龙祁坐起了身。
彤画把药端到龙祁跟前,又亲自喂他喝下。
龙祁看着面前这个喂他喝药的姑娘,这是他这一生见过的唯一一个傻的不能再傻的傻丫头了。先是不顾自己的安危,后是救了他这个居心不良的人,还竟然说他不是什么坏人。
想他身为苗疆青龙护法,从一坐上这个位置开始,他的手上就沾满了鲜血,好人的,坏人的,多的数都数不清。在苗疆一提起四大护法,所有人都犹如提起修罗恶鬼一般的害怕,说他不是坏人的,她是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喝完药,彤画将药碗放在桌上,“龙公子,你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晚上等大家都休息了你就离开吧。我怕你再呆在这,姐姐那么聪明,迟早会发现不对劲的。所以趁着大家都没有觉察你就快走吧!”
听完沁碧的话,龙祁心中猛地一惊,这几日他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可他居然一直都没有萌生过要离开的想法。
龙祁被自己心中的想法给惊吓到,看来这里他果真是不能留了。
三日后,百里泽按照约定准时来到了天上人间。
刚进门,就有人将他带到三楼。
天上人间的三楼一般都不对外开放,都是些有身份的人花钱买下的包厢,平时在此宴请尊贵的客人。
带着百里泽上楼的小厮为他推开门,小厮将百里泽带到屏风后,百里沂早就备好了酒菜等着他到来。
见百里泽过来百里沂一个响指,立刻有歌姬鱼贯而入。
百里泽坐到百里沂对面,扫了一眼这场面,并未说什么。
一双眼瞳如墨般,望着对面的百里沂,“六哥今日约我前来,究竟有什么目的不如直说,不用花这么大力气,做这些无用功。”
百里沂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上闻了一下,扬唇朝百里泽一笑,“究竟有没有用,七弟现在就下判断是不是有些过早。”
“六哥有什么要求就明说吧!”
“七弟干什么这么着急呢?这酒菜都上齐了,不如我们兄弟二人先听着曲儿畅饮三杯,再说正事如何?”
既然是有求于人,百里泽自然是事事依着百里沂,他既然要先饮酒,那他便陪着,就看看他到底想要搞什么!
到了与百里沂约定好的时间,遥珈一个人出了门。
百里沂说有关于虢国侯府的事情跟她说,如果是真有事情,那也不便让太多人知道,所以遥珈才没有带上沁碧。
遥珈还未进天上人间的门,就已经有人迎了上去。
“郡主请跟着小人。”
遥珈知道应该是百里沂吩咐的,所以便跟着他上了三楼。
百里沂一直吃着喝着,显然还不想跟百里泽谈。百里泽也是能耐住性子的人,既然敌不动,自然他也不动。
被百里沂派在门外的小厮一看遥珈正朝这边走过了,忙推门而入,在屏风外边朝百里沂点了点头。
百里沂放下手中的酒杯,手一举,“你们都下去吧!”
歌姬一听百里沂下了令,都井然有序的退下。
遥珈走在走廊,那带着她走的小厮朝她毕恭毕敬道,“郡主,我们王爷吩咐了,等会郡主进去的时候,务必要保持安静,不要发出任何声响,否则您就不会听到您想听到的了!”
遥珈到达百里沂的包厢的时候,里面的歌姬一个个的从里面出来。
那带着遥珈的小厮将她带进去,在椅子旁停下示意她坐下,遥珈谨记刚刚这人的忠告,所以并没出声,只是朝着椅子那边走了过去。
遥珈坐下后,那人便出去了,并还关上了门。
遥珈环视了下四周,并未见到百里沂,心下正奇怪,突然从屏风后面传出声音。
“的确,绛紫丹是在我的手上。我也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毕竟徽平平日里也叫我一声四哥。我之所以迟迟没有交出绛紫丹,不过是想听七弟你一句实话。”
“七弟?”遥珈心里一惊,百里泽也在这?遥珈不禁更加疑惑,百里沂今日让她过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百里泽转着手中的酒杯,“哦?倒不知六哥费了这么大的苦心,就是想听我的一句实话。我倒是不知什么话能值得六哥费这么大的心思。”
百里沂目光瞥向屏风后,站起身走到窗户跟前打开窗,转身望着百里泽,“昇宁郡主初回盛京那日,我就曾站在这个地方。当时盛京这一条街道熙熙攘攘,人山人海,好不热闹。郡主的马车经过这里的时候,人们都在议论着那辆马车里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那么大的排场。也只有我们知道那是父皇亲封的昇宁郡主,是手握重权的虢国侯的独生女儿。当日,我与四哥在此看着郡主回来,我们不过是碰巧,郡主回不回京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对于你和三哥那就不同了,所以当日,不仅三哥过来了,七弟你也来了,而我恰好通过这扇窗户看到了对面的七弟。”
听到百里沂说到这里,遥珈内心不觉有些紧张,双手不知所措的抓紧衣角,又听百里沂继续说。
“你一直跟三哥两个人斗得如火如荼,朝堂上立太子的风向一直都在你二人身上,所以任何一个能击败三哥的机会你都不会放过。三哥的外公杨国公,手握重兵,而对于与他同一级别的虢国侯自然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无奈虢国侯为人公正清廉,他们抓不到任何把柄,根本无从下手。这个我懂,五哥懂,四哥也懂,七弟你自然也懂。所以你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如果不是七弟你,三哥又怎么会想起了虢国侯还有个女儿在弦乐城,又怎么会向父皇进言,说要让虢国侯一家团聚呢?”
遥珈心里猛地一沉,她从来都不知道,皇帝下旨召她回京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她更没有想到这件事里百里泽竟然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哼!”百里泽一声冷哼,“看来平日六哥太沉默寡言,倒是让七弟我差点低估了你。六哥直说你今日的目的吧!”
百里沂走到百里泽跟前给他斟了一杯酒,“我刚才说过了,今日只想听七弟你的一句实话。”
百里泽似笑非笑的看着百里沂,眼中充满了嘲讽。
“我只想知道,你最初接近杭遥珈就是因为你想借助虢国侯手中的兵权与三哥对抗对不对!”百里沂咄咄逼人的出口。
百里泽握着酒杯的手一紧,久久没有答话。百里泽知道百里沂已经知道了他最初的目的,诚然他一开始接近遥珈,不过就是为了通过娶了她而获得虢国侯的支持,可是后来,后来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爱上她。
即使知道百里沂说的没错,可让他现在承认他当初是有目的接近她的,他心中却是十分的拒绝。但是他要的东西就在百里沂手中,而他也不得不说实话。
坐在屏风后的遥珈早已紧张的双手冒冷汗,不断地揉搓着衣角,心中祈祷:百里泽你不要承认,一定不可以承认。
可接下来百里泽一句淡淡的话语,把遥珈一切的希冀给打碎。
“没错!”
就这仅仅两字,却像是一个千斤坠,直直的压倒遥珈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遥珈捂着胸口猛地站起身来,因为动力过猛,椅子被她撞得一声巨响。
百里沂走到屏风前,看着面色惨白的遥珈,“这下你知道了他接近你的真实目的了吧!”
只这一句,百里泽脸色已然大变,快步来到屏风跟前,就只见遥珈愣愣的站在那里。
百里泽这才知道百里沂刚才为什么要叫那么多歌姬进来,不一会又都让她们出去了。从始至终这都是针对他布的一个局而已,不过是怕他听到有人进来,所以故意混淆视听。
遥珈良久才调整好了呼吸,看向百里沂目光犀利,“广陵王处心积虑下这么大的一盘棋,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