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珈躺在床上候了好一会儿,试探性的小声叫道:“连阳。”
过了好一会儿,连阳也没有反应,遥珈这才轻轻掀开被子提着鞋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的走出房间,出了客栈遥珈径直奔往虢国侯府的方向。
虢国侯府的大门早就被贴了封条,遥珈根本就不能从正门进去,遥珈绕着墙找了个好翻的地方翻墙而进。
父母当初住的院子早就烧了个精光,遥珈驻足看了一会,便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遥珈推开房门,所有的一切都还像她走之前一样摆放的整整齐齐,她离开这里已经将近一月,屋里却没有丝毫的灰尘,好像是有人打扫过一样。
再往进走去,床铺也是整整齐齐的,只不过她当时放于床上的嫁衣还有紫钗不在,想必应该是百里泽来过拿走的吧!
不过遥珈并没有心情细看房间的摆设,快步走到床边从床底下的暗格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雌雄蟲蛊还好好的,心中也是一喜。
刚盖上盒子,把盒子放在袖中就要离去,突然从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吓得遥珈出了一身的冷汗,现在都这个时候了,怎么会有人来,难不成是连阳,他醒了之后发现她不在所以找过来了。
可万一不是呢,那她要是被人撞见岂不是惨了,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遥珈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现在她要是翻窗户跑的话肯定会弄出声响,眼睛突然瞄到床底,于是乎遥珈立马滑到床底下,只是一颗心跳的如擂鼓一般。
窗外皎洁的月光照在房间,让遥珈隐约还能看清房间的事物。
不过目光所及十分狭窄,遥珈根本就看不到来人是谁,只能从脚步声中辨认来人是个男人。
而且那男人进到房间之后就径直朝床这边走过来,把床下的遥珈吓得不轻大气不敢出,身子往里瑟缩了一下。
待遥珈看清男人脚上玄色压纹靴子心中一紧,竟然是百里泽。
心中正难受之时,却听百里泽猛地大喝一声:“谁?”
这一声大喝,把遥珈吓得冒了一手的冷汗,他真不会发现她了吧,可就算被发现了,她现在也是打死都不能出去。
遥珈心中正暗自祈祷百里泽赶紧出去,她好脱身,就听柜子后传来声音:“殿下,是奴婢。”
遥珈趴在床底下的身子一阵,沁碧她是什么时候跟着她过来的,竟然她都没发现沁碧不知何时躲在了柜子后边。
“你怎么在这里?”这话自然是百里泽问的。
“当日夫人将府中众人遣散之后虢国侯府就发生了大火,小姐还有夫人都走了,奴婢从小与小姐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所以才会回来看看。只是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奴婢怕是溜进来偷盗的宵小,心中害怕所以才躲在了柜子后边,没想到竟然是殿下。”沁碧恭敬的回答。
百里泽没有再言语,只是在房间转了一圈便就要抬步离开。
“殿下这就要离开了吗?”沁碧问到。
“本以为过来就能以解相思之情,来了之后才发现物是人非,不过是触景伤情徒增伤感。”百里泽的这话,让躲在床底的遥珈心间一痛。
她原来以为没有了她,对百里泽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原来是她错了,有些伤痛只会在心中难以愈合。
而后又听百里泽说道:“这里本王会派人定期打扫,你就不用担心了。毕竟这里已经被陛下收回,你若是再私闯被别人发现少不了被降罪。你是她的婢女,本王曾承诺过爱屋及乌,也不想见你有任何损伤。”
百里泽说这话的时候,沁碧下意识的朝床底看了一眼,然后向百里泽欠了一礼:“奴婢替小姐多谢殿下的厚爱。”
沁碧亲自将百里泽送走,才又返了回去,走到床边蹲了下来,“小姐,殿下他走了。”
遥珈这才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把身上的灰尘给拍干净。
不过心中奇怪她当时大气都不敢出,又没弄出什么动静,百里泽是怎么察觉到有人的。
沁碧似乎也看出了遥珈的疑问解释道:“习武之人耳力非凡,小姐刚才虽然是屏着呼吸,但您的心跳声却是掩盖不住的。”
遥珈这才恍然大悟,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胸口。刚才真的是好险啊,差点就被百里泽发现了。
“刚才要不是你,我真的就被百里泽给发现了。不过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遥珈问沁碧。
“奴婢是从客栈一路跟着小姐来的,不然您以为镇南王凭何敢睡下?”沁碧笑道。
遥珈却是心思一动,这两个人是轮流看着她呢!遥珈用手摸了摸袖中装有雌雄蟲蛊的盒子,好在她及时知道了,否则她的计划还真的就实施不了了呢!
沁碧对遥珈深夜从客栈跑回来,并没有起什么疑心。她也就以为遥珈就只是单纯的想回来看看,却并不知遥珈是有自己的打算。
永朝长公主府
谢长风刚接到宫中皇帝传来的口谕要他立马进宫,这还是他回来惹恼皇上以后,皇上第一次宣他进宫。
谢长风换了身衣服,便同前来传口谕的小太监一同进了宫。
皇帝早就在养心殿等着了,谢长风行过礼之后,皇帝便开门见山。
“前段时候宁阳王提的重划分兵权这件事情你可知道?”
“知道。”动静这么大,是个人应该都知道了吧。
“那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呢?”皇帝又继续问。
谢长风虽在朝时间不长,可到底从小就耳濡目,自然知道身为臣子在天子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回陛下臣以为宁阳王殿下提议甚好。”谢长风这回答显然是避重就轻。
皇帝对他这一番回答显然不是很满意,摇头道:“你呀,你呀!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打.官.腔,这油腔滑调着实让人厌烦。”
谢长风只打了个哈哈,“臣才疏学浅,才疏学浅,实在分析不来这国家大事。”
心中暗道:只凭自己的心意去说,也不见得你欢喜。
谢长风还记得上次他与皇帝据理力争虢国侯被冤枉的事情,结果被打了五十大板。他也明白皇帝并非看不清事实,听不进去忠言,皇帝只是选择自己愿意听的去听而已。
皇帝也没心思与谢长风扯闲篇,“既然你怕说,那就由朕亲自说。你是朕嫡亲得侄儿,朕也早说过要委你以重任。这次重新划分兵权,朕并没有削弱骠骑将军手上的兵权,你可知为何?”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皇权嘛!不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谢长风也只敢在心里说。
“因为陛下是明君。”谢长风虽然没有道明原因,但也只这一句话就在皇帝面前把意思吗表达的很清楚了。
那就是我知道您是明君,您清楚现在塞北战事正吃紧,此时削减兵权不利于军心稳定,也没有办法安抚众将士。
皇帝因为谢长风的回答哈哈大笑了几声才正声说:“可即便朕如今不能削了塞北的兵力,可这也正是发挥你作用的时候了。如今塞北战事正酣,只要你打上几场胜仗,朕就可以名正言顺升你的职,也可以让你名正言顺掌握塞北一半兵权。”
不得不说,皇帝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虽说没有明着削减骠骑将军手上的兵权,可这也是无形中削了其一半兵权。
皇帝在位多年,深谙帝王心术,明白如何才能让谢长风。更加尽心尽力效忠。
“朕也许诺你只要你平定塞北之乱,便下旨为你同姚婧斓赐婚,你说如何?”
这当然合谢长风的心,当初遥珈就是这么告诉他的,只要让陛下看到他有统帅三军之才,那么迎娶姚婧斓就有望。
谢长风立刻俯首跪地,“臣遵旨!”
皇帝自然是满意谢长风的表现。
从养心殿出来后,谢长风没想到竟然遇上了百里淑。本来就对她没什么好感,上次她带太后到养心殿一闹,更是让谢长风心中起了厌,现在看到她自然是想要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