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室摩诃虚伪,此时的室摩诃那是真心的欢喜。自己一个人归顺秦军或许会脸上无光,有辱毗荼族王族身份,可要是大家都归顺了秦军,同在秦峰帐下听命。那么自己率先归附,非但不会有辱颜面,而且身份无形中要比以前要高出一大截。照此逻辑,室摩诃见契达逋选择归顺秦军,岂能不满心欢喜。
契达逋归顺之后,对面站着的只剩下陀卜罗城主塞建卜罗孤零零一个人了。
秦峰看着塞建卜罗,微微一笑:“不知塞建卜罗城主打算何去何从”?
塞建卜罗看着对面站着的秦峰和几位城主,再看看秦军三万大军,只见前排是不下一万的重甲骑兵,后面是数千轻骑兵,再往后是数千重甲歩卒,还有无数弓弩手以及千余女兵。如此大军,别说自己,就是全盛之时的珂罗黎,也是难以匹敌。
自己以前一直以为毗荼族败于秦军,是因为对方善使诡计,今日见了秦军如此阵势,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即便是战阵正面拼杀,毗荼族十万联军也不会是其敌手,秦军之所以连连用计,不过是不想死伤太多罢了!
塞建卜罗越看越是心惊,抬头看着秦峰忐忑问道:“上将军,我若率部归降,贵军可能忘记仇恨,放过我等”?
这句话问到了关键之处,毗荼族刚刚围攻波伦,彼此岂能没有仇恨?此时虽然秦军好似并不计较,谁也难保以后会不会秋后算账!其他几位城主,虽然归顺秦军,心中难免不安,见塞建卜罗明明白白问了出来,此时一个个看着秦峰,看他如何作答。
此时的塞建卜罗已经做了最坏打算,波伦之战,几位城主中,自己攻城最为用心,死伤在自己手里的秦军也最多,若是对方不愿放过自己,唯有死耳!
秦峰听了微微一笑:“塞建卜罗城主,此一时彼一时,那会你也是听命行事,我不怪你,也不会怪罪任何一个陀卜罗城军士。倒是我军烧了你陀卜罗城,还望你不要记恨才是”!说完秦峰扭头看见几位城主神色,想了想高声说:“所以毗荼人听着,我秦峰在此立誓,过往之事一笔勾销!从今日开始,尔等不负我秦军,我秦军便不会负尔等”!
几位城主听了秦峰在大军之前郑重立誓,才彻底放下心来,纷纷下马半跪道:“上将军!我等绝不敢有负上将军”!
塞建卜罗更是翻身下马,扑倒在秦峰面前,连连亲吻秦峰马靴:“上将军,以后我塞建卜罗便是您养的一只狗,您让我咬谁我便咬谁”!
秦峰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塞建卜罗。心里想着这些毗荼人真是奇怪,自己把他们打得如此之狠,而他们反而对自己俯首帖耳,顺从得像绵羊一般。
这倒不算奇怪,要知道毗荼族至今还停留在奴隶城邦制社会,平民奴隶自不必说,自古奴性不改。而这些毗荼王族,数百年来身居高位,一旦风云急转,他们反而比其他人更加懂得只有顺从才是求存之道。
尤其是这塞建卜罗,夹在数座大城之间,数年间已然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生存之道,那便是事大主义。以前珂罗黎势如滔天,塞建卜罗便事珂罗黎如君如父。今日珂罗黎大厦将倾,秦军声势如日中天,塞建卜罗便和其他城主一起,对秦峰惟命是从。这便是毗荼王族数百年来,总结出来的生存哲学。秦峰此时或许还未想明白,若要这些毗荼族彻底屈服于自己,并不需要自己对他们多么的好,反而要时时高压震慑,才是统治他们的唯一出路。
一切料理停当之后,阿契逋城主契达逋和陀卜罗城主塞建卜罗率领万余毗荼族军士,和秦军合兵一处,朝着哈拉帕城一路东行。